昏黄的路灯下,陶初低眼时,亲眼看见自己右手食指上的银纹亮了一下,紧接着,她就感觉到自己中指内侧有一点灼烧的感觉。
她摊开手掌心,就见自己食指上隐约显现一抹银色的字迹。
分明是“沈玉致”。
她惊愕地抬眼望着他。
她还记得那枚隐没不见的戒指上镌刻的他的名字。
所以现在,是……印在她的手指上了吗?
“它可以让我找到你。”他终于开口,嗓音带着几分哑,或许是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过话,所以他语速稍缓,透着一点点生涩。
说话时,他伸出手,指腹轻轻地蹭着她手指上印着他的名字的浅色银痕,垂下的眼睫遮掩了他那双眼瞳深处的几分暗藏的占有欲。
“哦……”陶初点了点头,挣脱开他的手,像是有点莫名紧张。
“你……是已经彻底恢复了吗?”陶初觉得自己就像做梦似的。
沈玉致走在她的身旁,听见她这么问,他就轻轻地点了点头。
在陶初偏头看向他的时候,他朝她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路灯的光影在他的眸子里留下一寸剪影,好像是星子点滴的光。
她并不知道。
在这世间,唯有她,能令这条被囚长极渊下六千年,满怀怨恨,冷戾无常的恶龙,低下头颅,甚至连一个表情,一个动作,一句言语,都变得小心翼翼。
面对她,他甘愿收起所有的锋芒,伪装成她或许会喜欢的模样。
那么长那么长的时光,久到他几乎都要快忘记她的容颜。
而时隔六千年岁月,再见她时,他仍能一眼就认出她。
回过神时,沈玉致的目光停在她的左手。
在她浑然未觉地继续往前走时,他探出手,像是想去牵她的手。
然而手指在半空僵了一下,他终于还是放下了。
六千年,长极渊外的世界,春秋轮转,变得好快啊。
只有她,还是这样。
两个人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夜里十二点多了。
陶初洗漱完从洗手间里出来时,就看见沈玉致仍然坐在沙发上。
她一边擦头发,一边走过去。
“阿致,你还不睡吗?”她站在他的面前,歪着头问他。
沈玉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他的目光落在她还在滴水的长发上,那双眼睛眨了一下。
陶初没有防备,就被他伸手拉着坐在了他的身边。
然后他从她的手里拿走了毛巾,放到了一边。
陶初想转身,却被他的手指扣住了肩。
“别动。”
他的嗓音仍然带着几分哑。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陶初只听着他的嗓音,就从其中读出了几分她心里忽然的悸动。
当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发,她脊背僵硬,一动不动。
可睫毛却在不住地颤抖。
耳后萦绕着浅白的雾色,他的手指轻柔地顺了一缕她的发丝到她的肩头。
陶初仍然动也不敢动。
她不知道的是,她身后的他望着她的背影时,那双眼瞳里沉溺着极尽温柔的颜色。
他忽然俯首。
闭上眼睛时,吻在了她耳后微湿的乌发。
轻轻的。
他小心翼翼。
她毫无所觉。
他的那颗冰冷得像是长极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