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八点了。
他神色迷蒙地瞪了死柄木弔一眼。
“我在等你,死柄木。”
绿谷出久的语气有些愤愤不平,又带着点委屈的意味,孩子气得可爱。死柄木弔忍不住狠狠揉了他蓬松的头发一把,笑着回答:
“嗯,我这不是来了吗。”
“我给你带了红豆饭和年糕汤。”
“我看到了,一起吃吧。”
尚未完全清醒的绿谷出久显然怒气未消,又闷闷不乐地强调了一遍:“……都冷了。”
死柄木弔打开了室内的灯,将便当盒提到了落地窗边的小圆桌上。
绿谷出久掀开身上的毛毯,赤着脚踩在厚密柔软的地毯上。下午过长的睡眠让他有些头晕,绿谷出久脚步虚浮地踏着羊毛地毯朝死柄木弔走过去。
绿谷出久拉开三角凳坐了下来,朝死柄木弔伸出手:“筷子。”
“挺会使唤人啊,臭小鬼。”
死柄木弔打开餐具盒,将其中一双筷子递给绿谷出久。
这个圆桌通常被用来放置书本之类的杂物,面积不大,两个人相对而坐,膝盖会碰在一起。
“我开动了。”
绿谷出久双手合十,轻轻说道。
死柄木弔没有这个习惯,却还是跟着绿谷出久一起将双掌合起来:
“啊,我也是。”
“……要说‘我开动了’才对吧,‘啊,我也是’是什么鬼啊!”
绿谷出久将筷子握在手里,夹起了一片盖在红豆饭上的卤汁猪颈肉。
二人分食饭盒里的饭菜,额头离得很近,绿谷出久感觉死柄木弔的额发擦到了自己的额头。
绿谷出久只穿着不算厚实的抓绒卫衣和蓝色工装五分裤,他感觉室内的空调有些凉,缩了缩脖子。
死柄木弔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冷吗?”
“还好,不冷。”绿谷出久还在嘴硬,夹了一块胡萝卜塞进嘴里。
圆桌很小,两人的膝盖不时相撞,腿侧则紧紧相贴。
死柄木弔用脚踝碰了碰绿谷出久短裤之下裸露在外的小腿,感觉到了一阵冰凉。
绿谷出久的膝盖略微泛出浅淡的粉红色,趾尖也透着蜜桃般温润的血色,双足清瘦,单薄的足背上可以数清一根根跖骨。
“才四月初就穿那么单薄的衣服,冻死你吧。”
死柄木弔身上穿着平时常穿的黑色线衫和长裤,他脱下了身上的套头线衫,将衣服甩到绿谷出久腿上,身上只剩一件白色t恤。
那件衣服还带着死柄木弔身体的余温,柔软的布料贴在绿谷出久的皮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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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柄木,生日快乐。”
死柄木弔没有说话,伸出食指上缠着胶带的手,将绿谷出久本就蓬乱的头发揉成了鸟窝。
绿谷出久透过发丝间的缝隙看向死柄木弔,他正极力绷着脸上的笑意,但唇角已经明显地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