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趴在地上, 死死地抱住了伊莎贝拉的脚。他一定要阻止自己的爱人和自己的情敌再次见面——他并非不相信伊莎贝拉,而是心中有一种占有欲在作祟,他不想让情敌们看伊莎贝拉一眼, 恨不得把他们的眼珠子都挖出来。
“放手吧你, 我自己买得起。”伊莎贝拉被他拖得抬不起脚来,暴躁道, “我是去毁掉雷恩的,又不是去和你的情敌们谈情说爱,你到底在怕什么?”
诺亚倔强道“怕有人被你这张脸祸害!”
“上一张脸和这一张脸祸害过的人一直都很多,你怎么还不习惯?”伊莎贝拉怒了,问道, “要不然你陪我一起去王都, 去不去?”
诺亚不屑地哼了一声, 他放开伊莎贝拉的脚,慢悠悠地坐起来抱着手臂, 露出了一副高傲的模样。
半晌, 他才说道“……去。”
伊莎贝拉“……”这破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治好?
柏妮丝·奈特利拿着纯金的水壶从花园中穿过,她在学着照顾这些娇贵的花朵们。这件事应该是下人们的工作, 但教导女仆却要求她学会如何对待花朵, 穿着干净的衣服, 抱着水壶打理花园,会让她显得优雅且亲切。
“好想吃麻辣兔头啊。”她叹了口气,认命地低头浇花。
柏妮丝忽然发现花叶有虫蛀的痕迹, 确切来说已经不是痕迹了,黑白相间的毛毛虫就爬在叶上,一拱一拱地扭着身体前行。不过它相对薄薄的叶子而言实在有些重了,爬了没多久,就因为重力而大半个身体被晃下了叶子。
柏妮丝歪了歪头。
未来的第二王子的妻子该怎么做才对?是应该尖叫一声,随后瑟瑟发抖、楚楚可怜地引来丈夫的关心和同情,让王子更加怜爱她?还是不动声色,优雅且镇定从容?
柏妮丝抬起头看了看教导女仆,埃利亚并没有一直在盯着她看。
柏妮丝屈起手指,把毛毛虫弹下了叶子,一脚踩了上去。
转眼间又到了她最不期待的下午茶时间。第二王子却没有来,他只是派了身边的亲信登门拜访,告知柏妮丝,王子殿下今天下午身体不适,无法出来走动。
柏妮丝松了一口气,却又嗤笑一声。
身体不适?只怕不适的是他的心吧。
也好,这样做双方都会开心,有一人愿意退让一步,这场势在必行的联姻就不会总是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了。
柏妮丝亲自送走尤利塞斯的亲信,走至门口时,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的人。那身衣服又臭又脏,还勉强能够看出来,布料原本的颜色是白色。白发的青年男子颓废地坐在门边,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
柏妮丝“……”这场景为什么似曾相识?
青年白净的脸上抹着几条泥痕,他低垂着眼帘,想方设法掩饰自己的眼睛颜色。他不像那位同僚一样,能让眼睛变个颜色,他只能带着一双随时会暴露他身份的银瞳四处走动。
不过,这倒是使他的模样更可怜了。
前几天那个黑衣黑发的流浪汉看起来只是身体遭受折磨,而今天这位,看起来则是身心俱疲,受难的同时似乎连同街景无暇的心灵也被摧折。
柏妮丝吩咐女仆拿水和干净的毛巾过来,帮这个落难之人把脸和手擦干净。如果他愿意的话,柏妮丝会让仆人们扶他进去好好休养,养足精神了再上路。
如果伊莎贝拉知道了这位公爵家的小姐是如何看待光明之神的,必定会愣住——心灵受到摧残的,明明是黑暗之神啊。
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