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茵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臣妾家中曾出过一件事。”
赵昱正沉思着,忽然被她打断了想法,抬头朝她看来“好端端的,说这个干什么?”
“臣妾只是忽然想到了,才想着与皇上说一说。”闻茵道“我爹经历过不少战役,如今年纪大了,也还在战场厮杀,他原先的旧属因为受伤,不得不在家休养。我爹念往日旧情,便将他留在府中照料,可时间一长,或许是因为我爹常年不在家中,便让他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赵昱顿时好奇起来“后来怎么了?”
“他在我家中,自以为是半个主子,对下人颐气指使不说,每顿必要吃燕窝鱼翅,吃穿用度都要上品,又将家中妻子带入府中,让我爹替他的亲属安排差事,还在外面闹事,反复堕我镇国公府的名声。”
“你们竟也忍下了?”
“那是我爹的旧臣,立下不少功劳,我爹出门之前,命臣妾好好照料,臣妾自然也不好说什么。”闻茵说“等我爹回家之后,我爹果然生气,就把人从府中赶了出去。”
赵昱又问“那岂不是太过无情了?”
“升米恩,斗米仇,是我爹心善,才把他留在府中,不曾亏欠过他半分,不曾想却养大了他的胃口。我爹把他赶出门去,也并没有如何亏待,只按照军中规矩处理。他腿上有伤,无法做工,家中人又都被养大了胃口,出府后没过多久,日子便过得愈发落魄。”
“你们就不怕他怀恨在心?”
“我爹已经对他仁至义尽,是他自己不知足,我爹反而也还为此痛心。又过了一年,他就后悔了。”
“后悔了?”
“他找上我爹,向我爹道歉,连每月送去的银子也不敢收,自己去找了一份工,如今伤也好了,已经在好好过日子了。”
赵昱道“知道悔改,那也不是罪无可赦。”
闻茵道“臣妾说完了。”
赵昱回过神,又低头对着折子愁眉不展。
闻茵“……”
闻茵又状似不经意地道“其实那人日子过得也不算好。”
赵昱立刻抬起头来“又怎么了?”
“我爹的旧臣不止他一人,可唯独他一人这样做,原先的同僚便都对他生了意见,冷淡疏远。原先他借着国公府的名头闹事时,已经有不少人认识。虽说是找了一份工,其实也是许多人不敢收他。唯独我爹还念着旧情,他感激我爹,可我爹也不敢再把人带回府中照料了。”
赵昱若有所思。
而后他皱着眉头沉思了许久,就在闻茵犹豫着是否要再提醒他一回时,他眉目一松,脸上有了了然。
赵昱总算是有了决断。
他提起朱笔,在奏折上写了几句,再合上奏折时,脸上神色也轻松了不少。近日朝中没什么其他大事,其余小事,他为难一些,随口与闻茵说上几句,很快便处理了大部分。
闻茵在一旁看着,不时插嘴几句,面上只是夸赞引导,看着桌案上堆着的奏折处理完了,这才长舒一口气。
陪皇上批阅奏折,可比她亲自上手都难多了。
这会儿又是夜深,可比昨日还早许多。闻茵不禁打了个哈欠,这才起身借口时间不早提出告辞。
她临走之前,赵昱还面露遗憾“你怎么什么也不会,若是你懂得多些,也能替朕分忧。”若是闻英在这,就这些奏折,他何必拖这么久。
闻茵;“……”
闻茵又坐了回来,忍不住道“臣妾听闻,皇上从前跟着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