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川无声无息,雕塑似的往门口那么一立,方才还叫嚣着用不着他帮忙的郭威等人,顿时非常有默契地集体哑火了。
不出向荣意料,连王韧都现出了一副怂样,只不过他隐藏得比较深,脸上大摇大摆地写着“老子并不想同这厮说话”,但终究也没再提请向荣吃饭这茬。
“咳,那我们先撤了,”半晌,尾巴咸咳嗽一声,将将打破了尴尬,又伸手拍了拍向荣的肩,“等下回宿舍记得告诉我,我下来背你上去。”
他十分有情有义的加了这么一句,临出门前,还带了几分不屑地乜了周少川一眼,可惜后者正目不斜视,恨不得连眼风都吝啬分给他一丝,尾巴咸的蔑视仿佛打在了一堵墙上,随后悉数反弹回到自己身上,如同骂人不理骂自己一样,不免生出几许索然无味感,讪讪地收回视线,他和其余两个人一道,意兴阑珊地吃饭去了。
向荣只能独自留下来,任由周大少摆布,其后又被活活地背下了楼,趴在人家后背上,他感觉接下来的两个多月大概要一直过这种“生无可恋”的日子了,然而还没等走出教学楼,他已看见阿斯顿马丁再次端端正正地停在台阶前头,好奇心不由一阵激荡,他从周少川的肩上探出脑袋来,瞥了一眼常年坐镇传达室,脾气相当火爆的那位老大爷。
“他怎么不轰你呢?”向荣满心纳闷地问,“平时这门口要停辆自行车,他都能叫唤老半天的。”
“因为他收了我五条中华烟,”周少川顶着一脸莫测高深,慢条斯理地说,“所以答应让我停到这学期结束,每次不超过二十分钟就行。”
五条……那这手笔可当真不算小,别说他身为一个歪果仁,居然连中华烟是社会上约定俗成的行贿利器这事都知晓了?向荣听得抬了抬眉毛,一时间,还真有点拿不准是该赞他机智好呢,还是该“夸”他肯入乡随俗,连学“坏”都学得这么快!
“破费了啊,”最后也没能想出什么褒奖的词来,向荣只好轻轻拍了下周少川的肩,“晚上有空么?我请你吃个饭吧。”
周少川并没回答,把人往车上一放,看着向荣系好了安全带,方才撂下一句:“先攒着吧,等回头好了,再请我吃顿大的。”
向荣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见周少川发动了车,本想再问一句去哪吃午饭,可转念一想,方向盘都在人家手上了,去哪还不是听凭人家说了算?于是也就没再废话了。
不过周少川倒真挺会办事的,望着窗外缓慢掠过的成行绿荫,向荣在心内琢磨起来,对于人情世故也不可谓不精通,区别或许只在于他想不想去做、愿不愿意在这方面花心思,而这也是继曾老太那件事之后,向荣旁观至今,再一次得出来的一个十分确定以及肯定的答案。
正思量间,车已绕着学校走了半圈,其间路过了好几个食堂,但周少川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仿佛要带着向荣游览校园一般,最终,他把阿斯顿马丁开进了校园西北角远望楼前的停车场里。
远望楼是j大校区里一座地标性建筑物,向来集会议中心、专家住宿、对外接待等多功能于一身,当然说穿了,它其实就是个酒店。作为校办三产,远望楼房间的对外价很不便宜,餐厅更是物虽美却价不廉。向荣是有奖学金可供挥霍的人,手头一贯还算宽裕,却也仅在去年过生日的时候,被兄弟们起哄架秧子似的绑来此地消费过一餐,算是当过唯一一次冤大头。
高层大厦自然设有电梯,按道理讲没必要再背来背去,可周少川依然尽职负责,直到彻底进入电梯间才肯放向荣下来,并且一只手还兀自揽在他侧腰上,好像特别担心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