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倒是向荣多虑了,周少川没有那么好的眼神,隔着几米远,根本瞧不见他那小屏幕上到底显示了什么,更何况,还是早就已经关掉了的页面。
但向荣毕竟是见过他发癫时什么德行的人,就算是未雨绸缪,也要尽可能地把他和这类风言风语隔绝开,这时眼见他拖着个大箱子进门,肩上还背了个十分硕大的旅行袋,向荣一下子就从沙发里坐了起来。
“我天,您这是打算搬家吗?再有两周我差不多就该好了,中间还能回趟家去,不至于非得把身家细软全都背过来吧?”
周少川撂下了背包,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好说,你这么不讲究,也不愿意听医生嘱咐,让你把腿抬高了放你偏不,这么下去,没准仨月都好不了,我还不得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吗?”
向荣其实是见他回来了,为表迎接这才礼貌性地把之前的躺姿切换成坐姿,没成想劈头盖脸先挨了顿“呲”,刚要反唇相讥,目光却瞟到沙发角上那两个靠垫子,作为一个一贯很懂得承情的人,他那颗本就不习惯冷嘲热讽的小心脏顿时就软了下来。
“总不能老一个姿势嘛,”他摸了摸鼻翼,说,“医生不都告诫了,躺着也要多做点伸展运动,我这是做累了,起来稍微活动一下。”
周少川没稀得搭理他,同时一早也都看出来了,向荣分明是仗着年轻底子好,完全没把这点伤放在心上,而且通过近期一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这简直就是向荣独有的一大“特长”——特别擅长不把自己,和自己的事当一回事!
并不太想理会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周少川从旅行包里掏出一袋子刚买的水果,随手丢到了沙发上。
“先补点维生素和纤维,等下再给你叫份晚饭。”
袋子里一共装了三十多个山竹,这东西号称是“水果之后”,味道确实挺不错的,就是吃的过程会有点麻烦,弄不好就沾得满手都是,向荣正打算起身去洗个手,就见周少川又扔过来一包湿纸巾,外加一瓶免洗消毒液。
“晚上想吃什么?”周大少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懒洋洋地伸展着两条长腿问。
向荣溜溜睡了一下午,连中午饭都还没来得及消化掉,实在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可周少川却是进进出出地忙乎了大半天,这会儿没准早都觉着饿了,琢磨片刻,向荣觉得,还是应该陪人家正正经经地吃顿晚饭。
“去食堂吧,我带着饭卡呢,顺便请你吃顿简单的。”
周少川自打来了j大,光顾食堂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他讨厌人多,且觉得食堂的菜十分泛善可陈,光是想想都觉得有点倒胃口。
少爷是心随意动,这么寻思着,脸上已明晃晃地带出了嫌弃,向荣扒着山竹,悉数都看在眼里,于是想了想说:“今天周四,清真食堂会做驴打滚和艾窝窝,运气好的话还能打着抓饭,咱们学校就这几样东西能拿得出手了,怎么样,想试试看吗?”
他自己倒是对年糕点心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自从上回见了周少川连吃卤煮都吃得那么香甜,他就合理地推测出,这人应该还是很想涉猎老那点贫瘠到可怜的小吃的。
周少川果然有点动心,向荣说的那两样点心,他从前都听林妈提起过,回忆着老妈妈当年介绍时各种口沫横飞的说辞,他感觉,似乎倒也可以一试。
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话着,向荣已扒出了六七个山竹,自己吃了两个,跟着顺手从桌上拿了两根牙签摆在果肉旁:“你先补点水吧,我去洗个手,之后咱们就可以出发了。”
周少川正觉得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