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白裳裳正在趴在桌上整理两家铺子的账本,见她进来,便不着痕迹地虚掩住。
“长宜、永平两位帝姬进府了,说是来看望您。”碧桃面带喜色地回道。
白裳裳一听,心中纳罕,这个时候,她们两人专程来访又是何意?
“知道了,你先去打点着,我就过去。”白裳裳点点头,缓声嘱咐着。
仔细收拾好账本,又随意理了理妆容衣衫,白裳裳才出了明月楼,往客堂去。一面走,一面还琢磨着,两位帝姬今日来,究竟所为何事。
“裳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刚一踏进门,便见长宜帝姬半是玩笑,半是埋怨地说道。
“这是怎么话儿说?”白裳裳暖着脸寒暄道。
“不是么?你说说,多久未进宫看我们了?”长宜撇嘴嘟囔着。
白裳裳被问得一愣,诚然,如今,与这里的所有关系,她都没什么心思悉心经营了。
天都城里,趋炎附势的人,多如砂石。一见她母国覆灭,免不了端着手来隔岸观火,一面揣度议论着她还能不能嫁入皇家,一面保持着不咸不淡的距离。
曾经,鸿毛一般的拜帖,渐渐没了踪影,而她,也乐得省下虚与委蛇的精神,清清静静为往后做打算。
可几位帝姬却似一切没发生过,还对她一如往日,让白裳裳又是感念,又是烦恼。
毕竟,龟兹的覆灭,中原天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她自心底,不愿与李氏,再多瓜葛。
“近日总忙些乌七八糟的事,确实是疏懒了,还望帝姬见谅。”白裳裳笑着欠欠身,算是赔礼道歉。
“哎呀,别听长宜诨说,我们如何不晓得,你当下自是忙得厉害。算算,不过月余,就要当新娘子了。”永平走上前来,款款揽住白裳裳的胳膊,满面是笑地开解道。
提起这一茬,白裳裳不禁有些赧然,细论起来,她全然没有做大婚的准备。
教习嬷嬷每日都来,盯着她演练一两个时辰,再叮嘱些有的没的,也就回去了。
而白裳裳也不过懒懒应付着,未有一丝一毫的心思放在上面。
“对啊,裳裳,快跟我们说说,嫁妆准备的如何了?”经永平一提,长宜也忙来凑热闹问道。
听出她二人兴致磅礴,白裳裳不禁有些头疼,微微垂了头,盘算着该如何搪塞她们,却听见永平轻笑道:“哎哟,新娘子害羞了!”
长宜一听,也咯咯嗤笑道:“你这面皮也忒薄了些,若真到了洞房花烛,你不得羞得藏起来?”
听着两位帝姬一来一回地说笑,白裳裳很有些无奈,却又不愿与她们细分辨,便顺着她们的意思,越发笑得含羞。
“玩笑归玩笑,说真的,你那些要紧的物什可备妥了?”永平笑着问道。
“什么要紧的物什?”白裳裳一头雾水。
永平和长宜见她这副神情,当即睁圆了眼,仿佛听到了极骇人听闻的消息。
“怎么?你不知道?我们中原,每个新嫁娘,必要亲手置办三样吉礼送给新郎官,百福袋、同心结、鸳鸯绦。”永平连忙解释道,似生怕她遗漏了这要紧事。
白裳裳一听,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三个劳什子。一早皇后便着人嘱咐过,让她务必仔仔细细好生预备,说最是要紧,若有纰漏,丢的是皇家的颜面。
“帝姬原说的是这个,自然细细筹备着呢。”白裳裳不动声色,拉着她二人坐到主宾位上,颔首微笑着。
事实上,白裳裳哪里有心思准备这琐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