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军。
白裳裳今日才发现,他竟如此会诡辩,说得她哑口无言,却又如吞了苍蝇一样,万般不适只能憋在心里。
“所以,最初,你也让她‘悉心照顾’你皇奶奶的?”冷静下来,白裳裳决意,要让他知道她的不满。
“宫里上上下下,谁不想法子在她老人家身边安眼睛?”李元祈没有直言,却也不否认。
他将这一切说得云淡风轻,可细细推想,若不是有这些眼睛,怕也不会有他那出备受称赞的治丧之举。
“那我父王身边,可也有你的眼睛?”听他将权谋心机,说得如饮水吃食,再想起这些时日所见所闻,白裳裳又气又难过,忍不住,终于将心中盘桓良久的疑问,不管不顾地抖落出来。
李元祈被她问得一愣,不知背后是什么委曲,却也不敢大意。
“裳裳,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元祈沉声问道。
“睿嗣王,不睿亲王,还是该称您为太子爷了?”白裳裳冷声戏谑道。
“裳裳,有什么话且直言,你我之间,何必如此?”李元祈听了一句冷嘲,一时有些委屈,他满心满意待她,却总被她曲解。
“好,既然你想听直言,今日便说开了。”白裳裳心中虽亦有些忐忑,可还是不想就此不明不白。
她要问清楚,他究竟是不是杀父灭国的仇敌,否则,她怕此生都不得安宁。
“睿亲王,你能有今日,怕少不了龟兹的帮衬。”白裳裳忍着心痛,一字一句说得分明。
“裳裳……”李元祈看出她心中难堪,想劝,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不是么?你从六皇子,一路成了郡王、嗣王、亲王,说直白些,是一步步踩着龟兹上位的!而奠定你无人能及的功勋,更是龟兹的尸骨!”白裳裳说着,声音里尽是悲凉。
眼前人是心上人,可亦是为了权位,不惜毁灭一个国家、杀人族民的狠心人。
“在你眼里,我竟如此不堪么?”李元祈听完这泣血的控诉,心中五味杂陈。
论起来,此话不假。
他重归荣耀的每一步,都与龟兹有关,而从头至尾,在他的棋局中,龟兹也确是一枚会被吃干扒尽的垫脚之石。
可当中,他不苦么?这些荣耀,换作旁人,说挣就能挣来么?
而龟兹国灭,虽早在预料中,却不在他的谋划中,甚至,他还曾想为了她,尽力保全它、保全龟兹王庭。
世人如何看待他,他全然无意顾忌,可她也如此看他,让他情何以堪?
“裳裳,这封书信,是你父王留下的,你看了,或许就能明白了。”李元祈缓缓站起身,掏出那封他贴身携带的信笺。
龟兹王的绝笔,终于还是派上了用场,李元祈递过去,心里却满是悲凉。
罗衫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