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间听见身后人低声道“别喊,是我,崔景崇!”
崔景崇?!那就更要喊了!
看穿了她的心思,他继续说“我不是来劫持你的,我是有重要的事想告诉你,关于崔景行的,你可要听听?”
闻言,卢清楚停止挣扎,迟疑地点了点头。崔景崇也迟疑,并不能确定她是否真的不会喊。
缓缓松开手,双眼在黑暗中仔细注视着她的反应,准备随时再捂住她的嘴。
但她只是很快从他身前挪开,黑暗中不能视物,只能凭记忆往空地处走。
“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很快就会有人来。”
他的双眼比她好使,即使在黑暗中也注意到了她隆起的小腹——她怀孕了!
“你怀孕了?”崔景崇没忍住问了出来,答案显而易见,卢清楚并未回答他,只神情警惕地朝着他的方向。
“罢了,这一天迟早会来的。”只可惜他今生与她无缘,但也不想让崔景行那种人的奸计得逞。
“我之前回了趟长安,本想悄无声息带走齐月娘跟元哥儿,没成想她竟不愿意。你可知其中缘由?”
她想了想道“无非是不愿随你四处漂泊吃苦罢了。”
“这只是其一。”
真正的原因,是齐月娘从一开始就居心不良。从跟他意外有了肌肤之亲,到后来的奉子入府都是一场阴谋。
崔景行的阴谋。
卢清楚觉得他荒谬,反驳道“诬陷也要有理有据吧?你我成婚时他远在益州,如何设计这一切?若成心不愿你我成婚,他可以亲自回来阻止,何必用这种方式!”
时间太紧急,根本不允许崔景崇细说。
从怀里摸出一封厚厚的信交给她,说道“具体的我都写下来了,你慢慢看。看完你就明白了,以往许多事也就说得通了。”
说罢,在吉祥如意进来之前,利用人在黑暗中的弱视,悄无声息潜走了。
“夫人,您没事吧?这风也真大,得叫人把帐子再固定一下吧。”
吉祥摸出火折子重新点燃烛火,转身只见主子还坐在原处,仿佛并未挪动一下。
只如意瞧见她发上的簪子稍微有些倾斜,顺手扶了扶,嘀咕道“夫人这簪子怎的歪了?”
卢清楚淡淡道“嗯,刚才不小心碰了一下。”
崔景行走进来听见她的话,问“什么碰了一下?可是磕碰到何处了?”
她抬眼看向他,眼里似乎多了几分打量,但很快垂眼摇首道“并无,你怎的又回来了?”
“呵,听听这语气,多少女子巴不得丈夫随时随地跟在自己身边,你倒好,处处嫌弃自家夫君。”
听着夫妻二人的日常打趣,吉祥如意相视一笑,退了出去。
他绕过案几坐于她身侧,视线在那发髻上瞥了一眼,眉心拧了拧,抬手取下一根细细的青草。
青草在她发髻另一侧,方才如意没瞧见。
“那是别的女子,不是我。本夫人如今就想一个人安静的看会儿话本子,可行?”
崔景行笑了笑,答曰“不行,为夫就要跟夫人在一处。你看你的话本子,我顺便也看看。”
“你……哪有身为将军的威严!”
“威严是对外,温柔得对内。”他总是有说不完的理由,偏生说出来又让人觉着心里甜滋滋的。
然而一想到袖中藏的信,卢清楚的心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