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行终于将她的腿重新放回床上,笑道“别担心,就算确有其事,他也不会蠢笨到立刻就做出戕害忠良的傻事。”
她蹙了蹙眉头“这么说,传言乃是真的?”
见她眉头越皱越深,他抬手抚平那褶皱说“你好好养胎,那些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为夫会见机行事的。”
望着他云淡风轻的模样,她动了动唇角,最终没再说什么。
既然回了长安,各大世家的应酬必然不会少,卢清楚正愁着明日肖大人府上的春日宴该如何去,她挺着个大肚子实在不方便得很。
正在这时,国公夫人来了,身后跟着一众国公府的仆人,马车上拉着大箱小箱的东西,看模样,像是……搬家?
“我跟国公爷吵了几句,一气之下就搬出来了。我可不想这么大年纪了还处处受他的气!”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老太太脸上却丝毫没有怒意,反倒有几分得意的意思。
卢清楚一边旁人帮忙把行李卸下来往空着的上房搬,一边听老太太说要跟国公爷吵嘴的过程。
昨日夜里国公爷回府,身上一股子酒味。
这原本没什么,男人嘛,不时去跟朋友喝喝酒、找两个青楼女子唱首曲儿很正常,以往这等事老太太也是不管的。
可昨夜也不知怎的,非说他身上还有脂粉气,不等国公爷狡辩,就骂他为老不尊,晚节不保!
然后今儿一早就打包了行李往长孙的府上来。
卢清楚简直要哭笑不得,老太太分明就是故意找茬儿,寻个理由趁机搬出国公府。
“本来这事儿我就厌恶,你说男人应酬怎的就非离不开那些风尘女子?以往我是懒得计较,如今这么大岁数了他还这般,我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祖母……”
“你别劝我,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离家出走,我是不会轻易回去的。对了,明日肖大人府上的春日宴你不便出席,就由我这个老太太去吧。正好也散散心。”
卢清楚笑得无可奈何,却很感激,她知道老太太故意跟国公爷吵架后出走,实则是在担心她在府上没个有经验的老人照看会出事。
虽然这样的担心在崔景行看来完全是多余的,但老人家的好意她能理解并安心接受。
“那就先谢过祖母了,您真是帮了阿楚的大忙了。”
老太太放下茶盏笑着轻轻在她圆鼓鼓的肚子上拍了拍,像在安抚肚子里不听话的孩子。
“一家人说什么谢,你呀,好好养胎,再有几个月我就该当曾祖奶奶了……”
说完,脸上露出期待的神情。
崔景行回来听闻祖母来了,也是哭笑不得,但心中非常感激老人家。
去上房请安时,老太太正拉着许妈妈与他请来待命的两位稳婆在一处打马吊,输了几轮仍然喜笑颜开。
在国公府时,那些媳妇婆子都不敢跟她打,因为她们输不起也不敢赢。
在这里好了,她能玩得舒心。
“哎呀,你回来啦?没什么事就回去照看你媳妇儿,我这正打马吊呢。”
崔景行“……”好吧,他被自家祖母嫌弃了。
回到自己院子里,看见那两珠被移植过来的琼花已经开出大朵大朵的花盘,不禁微微一笑。
他的妻子正站在那花树下抬头仰望,一手扶在后腰,一手抚在肚子上,冰雪就蹲坐在她脚边打盹儿,时不时扇动一下耳朵,画面美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