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生意,他起身从书架上取出一只方盒子推到她面前“这是我给孩子准备的一点礼品,若不嫌弃就收下吧。”
“周老板送的东西不会差,我又怎会嫌弃?”她没打开盒子,料想应当是给孩子的小玩意儿,不过也一定价值不菲。
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她想到了崔景行,脸上笑容淡了几分,露出些许惆怅来。
“你跟外子实在很像,若有机会,定然让你们认识认识,说不定会觉得相见恨晚。”
周楚念眼神闪了闪,挑眉道“或许不然,往往极其相似的两人,其实更不容易相处。犹如照镜子,总会瞧见自己身上平日里都忽略的不足。”
她耸了耸肩,表示不得而知。
他赶时间,再没多说什么,卢清楚也就带着孩子离开了。
直到彻底看不见她的身影,男人这才卸下脸上的伪装,坐在书案后回想方才她和孩子的模样,片刻后毅然决然起身。
这回跟吐蕃的对阵跟之前的李珍军队不同,他们面对的是一个有真正实力的对手,否则不至于这么些年都还得忍受对方的骚扰。
临走前,皇帝私下找他谈过了,话里的意思是希望他能尽全力,将吐蕃彻底灭掉。
就算不能彻底灭掉,也必须要让对方臣服,往后都不敢再骚扰大成朝边境百姓!
带着皇帝的嘱咐,他骑马奔赴战场。
卢清楚回到府上,许妈妈赶紧禀报“卫哥儿走了,说是益州边界吐蕃来犯,军情紧急。”
“什么?!”
将孩子交给乳母,她仔细问了情况。
原来是韩允来府上询问,问卫哥儿是要回玉门关还是跟着一块儿去益州。
卢青卫没有犹豫,轻装简行,就这么跟着走了,临走前只留了两封信,一封留给阿姐,一封让阿姐转交给妙人郡主。
看了弟弟留给自己的信,卢清楚坐在屋子里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似乎想通了很多事。
信里卢青卫只是说了自己的想法,并未逼着阿姐再做什么决定,也没替崔景行求情。
他只说了一件事,小时候偶尔遇见的事,一直藏在心里多年,现在才说出来。
不记得那年是几岁,或许快十岁了,他已经识得很多的字。
某日贪玩去父亲的书房捣乱,看见镇纸下压着一封已经开启过的信,他是族学里识字最多最快的人,看那封信的初衷只是为了看看里面的字自己是否都认识。
那是长姐写的信,信里说她想跟丈夫和离,她快要受不了了,请求父亲母亲准许。
卢青卫还记得那信纸上有被水迹打湿的痕迹,那个“死”字被晕开了,他当时没认出来,直到前些时日梦回儿时才恍然大悟。
为什么长姐明明写了信回范阳,最后依旧落得客死他乡的地步?
他甚至猜测,当年的长姐根本不是被气死,一家三姐弟,哪有性子弱的。
分明是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才最终选择了自我了结!
他们的父母,从来不是表面上那般慈爱,他们骨子里是冷漠无情的。
卢青卫在信的最后写道“我不知父亲母亲可曾后悔过当初对长姐的残忍,但我知晓自己心中无法原谅这一切,纵然他们是给我生命的恩人。”
许妈妈端了点心进来,打量一下主子的脸色,半晌后小心翼翼道“韩允说,将军也走了,这回战事凶险,或许不会很顺利。”
说着从怀中摸出崔景行给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