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行放开怀中妻子,隔门问外面的韩允。
“主子,崔景崇来了,说要见您。”
房中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些许不解。
卢清楚拽着丈夫衣袖一角,略担忧道“你没找他,他自己却送上门来了,莫不是又有什么阴谋?”
握着她的手捏了捏再松开道“该来的总会来,你在此等候,我出去会会他。”
“别让我等着,一起去吧。”
崔景行紧紧注视她的眼,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半晌后冷声道“你在担心他?”
卢清楚无语,很想翻个白眼给他看。不过这男人吃软不吃硬,得哄。
“胡说什么呢,我是在担心你,别好心没好报的。”
男子脸色缓和许多,捏一把她气鼓鼓的脸颊“想去就去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谁说不是大不了的事?
兄弟二人一见面,气氛顿时冷凝起来,各自占据一方,对战一触即发。
这不是卢清楚想看到的场面,倒不是她有多善良,只是不愿崔景行欠着崔家什么。
如今的崔景崇可以用“丧家之犬”来形容,一身潦倒,阴沉的气势却丝毫不减。
他的目光越过崔景行落在她身上,仿佛有无尽的话语要说,却再也没有那个机会了。
崔景行移动脚步挡在妻子身前,阻挡意味明显。
“如今你这番模样来寻我,是要与为兄一决高下?”
手里握着长刀,眼神狠辣,不是要决一死战还能是什么?
崔景崇冷笑着“既然我都这副模样了,所有的退路都被你给断了,倒不如咱们兄弟二人彻底做个了断。”
不等兄长开口回答,只听他身后的卢清楚扬声道“他不会跟你做什么了断的。”
两个男人同时将目光落在她脸上。
卢清楚从丈夫背后走出来,神色坚定的重复一遍“他不会跟你做什么了断的。崔景崇,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想让他永远被崔家唾弃是么?”
她觉得很可笑“如今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凭什么想**就要拉他当垫背的?!他不欠你任何东西,你所认为的被抢夺的一切,都是你自己主动放弃的。”
“你以为自己是不受重视那个,事实上崔景行才是被忽视的那个!”
当父母一心忙着要把次子也栽培成人中龙凤时,年幼的崔景行只能孤孤单单在书房熬夜苦读。
所有人只瞧见他有多出色,却没人瞧见他有多辛苦。
大抵所有成功的人都会经历这样心酸的历程?
卢清楚不能忍受旁人对丈夫的误解,虽不屑于争取什么,但也决不允许再有人伤害他!
“以你如今的罪行,就是当场杀了你又如何?国公府能多说一句什么?但崔景行念在你们亲兄弟一场,一直不愿将你逼上绝路,是你自己非要往绝路上走,现在还反过来要拉他当垫背的。”
“如果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离开这里,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隐姓埋名的生活有何不可?”
崔景崇依旧冷笑,他的心已经麻木,无论什么劝诫都听不进去,或者说她的一番话只是让他感到讽刺。
崔景行视线落在妻子发顶,看着那枚桃木簪,蹙眉沉思——这簪子有些眼熟啊,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卢清楚回过头去时,正好对上他心不在焉的表情,顿时想一拳他肚子上!
她在费尽口舌想劝走来找事的人,他倒好,一看就是在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