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戈冷笑,拎着玑珩的肩膀站起来,将赤焰刺入身前的沙土,双手搭在剑柄上,眼神一沉,杀气凛然。
他瞥了眼四周蠢蠢欲动的人和兽,不屑道:“本座不去。”
羽落早知他的态度,也不意外,毫不吝啬地送上一抹娇笑,然后悄悄对灵音使了个眼色。灵音会意,缓缓抽出腰间的骨刀,蓄势待发。
银戈冷眼看着二人的小动作,嗤笑一声,拔剑指向羽落,“不必废话了,如果执意找死,就一起上,本座成全你们。”
“哎呀!”羽落故作惊慌地半掩着脸,睁着大眼睛无辜地说道:“师祖何必这么大戾气,我们不过是想请您去幽冥殿与大人叙旧,做什么非要动手呢?”
“它若真要叙旧,何不出来见我?”银戈转眼看向远方,眼底满是讥讽,“是了,它十万年前受了帝君一剑,死里逃生。只怕如今,也只能躲在幽冥殿里搅弄风云吧。”
帝君?
玑珩暗自思忖:银戈说的帝君自然不是帝父,那便只能是前世的他了。
他竟一剑重伤了浊气主体吗?他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全无印象?
玑珩神游之时,银戈猛地手臂一横,将剑锋指向左侧,吓得旁边一大群人和兽惊呼连连,纷纷挤着脚跟往后退,直到被羽落狠狠瞪了一眼,才又苦着脸挪步回来。
银戈见此情形,勾唇一笑,“就凭你们?”
“当然不是了!”
羽落不服输地说,说完咯咯一笑,拧着秀眉惋惜道,“原本还有你那小徒儿的,可惜这孩子太倔,不太听话。”
说着,她左手抚上灵音的肩膀,冲着银戈眨眼,娇媚一笑,“您说说,这不听话的孩子,该不该打?”
“该打!”玑珩突然插上话,似笑非笑地看着羽落,“这不听话的孩子,就该打。”
说着他举起破云剑,两指轻击剑身,故作为难道:“小侄女,师叔昨日让你别装嫩你不听,今日就只好忍痛替你爹教训你了!”
“教训我?”羽落说着弯起嘴角,诡异一笑,“你确定你的手,还拿得动剑么?”
哼——
玑珩突然一股气息不稳,体内好不容易平息的浊气再次暴走,一股热气冲上头,疼得他眼冒金星。
什么玩意儿,说暴走就暴走?
“抓紧我。”耳畔,银戈语气坚定。
玑珩浑浑噩噩中,只觉得掌心被一股炽热感包裹住,熟悉的力道与触感让他瞬间放松,他甚至想就这样握着这只手睡去,管他天崩地裂。
银戈看着玑珩颤抖的手臂,渐渐沉下脸,他松开了剑,一手握着银戈的手,一手伸进自己的衣襟中。
“忍一下,我尽快解决他们。”
说完,银戈伸手去摸怀里的正阳符,但玑珩突然一阵颤抖让他动作一顿。
他差点忘了,此刻玑珩体内浊气正在暴走,冒然使用正阳符,只怕也会被误伤。
银戈略一思索,利落地解了外袍,将玑珩的上身囫囵裹住,往怀里一扣。为保万全,他还用用一只手紧紧压住衣角,然后隔着一片衣料贴在玑珩脸颊说:“抱紧我”。
玑珩裹在黑袍下的脑袋动了动,犹豫一下后,伸手紧紧环抱住银戈的腰,十指紧扣,死死抓着。
羽落在一旁看着二人,冷笑着拿起一柄骨刀,脚尖一滑,破风而出,直取银戈后心。
银戈眼眸一转,嘴角勾起,伸手掏出三枚正阳符,转瞬间将它们一起点燃,扬手抛入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