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书……
玑珩眼角一抽,压着蠢蠢欲动的怒气,心道:胡说!这分明是本太子的情书。
有这封信为证,此生,怎么也得算我先动心的吧……
“不许说出去。”
玑珩没有解释,把信交到司命手上,深深看了他一眼,语气满是不容置疑。
“……是。”
司命接过这封轻如鸿毛,却重于无极山的信,朝玑珩郑重一拜,算是许了诺。
玑珩点头轻笑,“那就多谢星君了。”
日影渐长,暮光渐暖,玑珩潇洒转身,步伐轻快了许多。
身后,司命站在落日下问他:“若殿下赌错了呢?”
赌错了?那就要看着银戈死去……
玑珩停下脚步,拳头慢慢捏紧,他转过身,眼底带着锋利的光。
“不,我不会的。”
……
玑珩告别了司命,独自回大殿取了两坛酒,拎着去寻银戈。
刚出神殿,一不留神被相思树的断枝绊了一脚,袖子里的盒子掉了出来。
是文修送的盒子。
玑珩捡起来打开,檀木的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枚绳结,同心结。编结的红线光华流转,是月老的姻缘红线。
拜师宴送同心结?这文修到底在想什么……
玑珩捏着那枚绳结,不由嗤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它装回盒子,好好收了起来。
他心里默念:
红线很珍贵,丢了太可惜了。
对,就是这样,就只是这样。
无极殿很大,玑珩找了一圈,等到月色微白,终于在山巅一处空地找到了那人。
“师尊。”
玑珩叫了他一身,原本蹲在地上的银戈身形一滞,然后他肩膀快速动了几下,缓缓起身,拍了拍衣袖,淡漠地回头。
“什么事?”
“喝酒吗?”
玑珩晃了晃手里的酒,弯着一双笑眼,乱了山间清风。
“……也好。”
银戈回头看了一眼脚下,然后身形一闪,负手往大殿走去。
玑珩不解地看着那片空地,不明所以,吐了一口气,跟着银戈离开了。
二人走后,松动的土壤下冒出一点新绿,风一吹,长成了一片嫩芽。
如果仔细观察便能发现,那片嫩芽与白日那相思树枝上的新芽,一模一样。
……
秋水,醉染月光微凉;晚风,拨云撩雾含香;落叶,蹁跹曼舞轻扬。
云荒,绝美。
无极神殿威严矗立,屋顶白日里被劈开的破洞旁,二人一横一竖,当月对饮。
“今日这么高调,不像师尊风格啊。”
玑珩头枕着臂弯,躺在玉瓦上,双腿半悬,在空中惬意地晃动。
他微微侧头,身旁银戈挺拔的身影带着光晕,月光自他肩膀洒下,轻柔又温暖。
银戈看着长空,仰头饮了一口酒,带了几分执念说:“我不过想让他们看看,我们两颗天煞孤星,也可以一起活得好好的。”
“哈哈。”玑珩笑着坐起,手撑在屋檐,仰着头说:“良辰吉日,师尊能否与我许个约定?”
“什么约定?”
玑珩灌了一口冷酒,翻身站起,直视银戈的眼睛说:“你说我是你最后一位徒弟,那我往后也不再拜他人了。我们就约定,往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