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笔稍稍活动了脖子,又转动手腕,把手上的纸递给班主任。老班一眼扫过去,最显眼的名字是毕夏,其他人的进度都是百分之几,只有他是零。
“你没写?”
“分班考没来。”
“我想起来了,你不是本地考生。没事,以后作业好好写。”
“嗯。”
“作业拿去发了吧。”
看着那高高两摞书,老班又开口“我跟你一块过去,不然发作业又该吵。”
然后起身顺手搬了一摞。
班主任镇场,即便是在发作业,教室里也安静无声。秋锒收到作业随手翻开,一下就看到了四个字好好练字
毕夏的字很好认,看着就是文人该有的字,是他外公手把手教出来的。
秋锒觉得这个字体有点眼熟,但班主任的字不是这样的。他看了看在办公室呆了一晚上,回来就在发作业,现在才刚刚坐下的同桌。
是不是他?
秋锒又看向黑板,黑板上干干净净,值日生已经擦过黑板了。
下课铃响,该回宿舍了。由于班主任在,下课了八班同学也没敢放肆,轻手轻脚收拾东西,出了教室才敢讲话。
齐嘉乐早憋得不行了,一出教室门就开始嚷嚷“秋哥我给你说我作业白补了。”
“什么?”
“就暑假作业,我看了,不管写了多少都只有一个阅字,老师根本没放心上吧?”
“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字?”
“我看了十几个人,都是……怎么秋哥你不是?”
秋锒有点憋屈“我也是。”
齐嘉乐觉得他秋哥声音听起来有点咬牙切齿。
秋锒觉得自己被同桌针对了,他分明自己没写作业,却批他的作业,批就批了,还说他字丑?
虽然可能是有那么点不太好看吧,但……他不要面子的吗?再说,他就不信他们班就他一个字不够好看。
十六岁的少年,正是要面子的时候,这梁子真是结大了。但秋锒是个好同学,他还懂得反思。
熄灯之后,他抱着被子反思了一下自己什么地方的得罪了同桌以至于被针对,拢共接触了没几天,想来想去只有那天换椅子的事。
这人也太小心眼了吧?
宿舍一共八个人,其余七个都已经混熟了,说说笑笑甚至因为浴室紧张一起进隔间洗澡。
他来学校之前就洗了澡,今晚还能凑合,明天还是早点回宿舍吧。
毕夏是第一次睡这种上下铺的床,他有些不习惯,上铺的同学似乎是叫陈泽凯,睡眠不太好的样子,一直在翻身。
毕夏戴了耳塞,但这耳塞效果不大而且戴久了耳朵疼,他只好取下耳塞闭眼躺着。
这周是毕夏值周,军训时高二的学长过来指导过寝室内务,毕夏不在,他只能比着室友来。
由于要打扫卫生他必须最后一个出宿舍,而他们寝室没几个不赖床的。
一中对学生作息有明确规定,新生守则上明明白白写了出寝室的时间最晚不能超过六点二十,值日生是六点二十五。而他们班规定的到班时间是六点半。
六点二十分钟宿舍里的同学急急忙忙出寝室,陈泽凯问了一句“学委要早餐吗?我给你带。”
毕夏想说不用,但是想到外公的话改了口“嗯,谢谢。”
“不谢不谢,我走了啊,你也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