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江归然上了车，屁股还没坐稳，司机一脚油踩下，车子直接冲了出去。
罗晓一时不备，肩膀重重撞上后座，火辣辣的疼顷刻而至，不过她没吭声，江归然也没问。
两人一路沉默，走过商场前的拥堵路段，司机问，“两位去哪儿啊？”
两人异口同声。
罗晓，“问她。”
江归然，“前面路口放我下来。”
司机一脸excuse me。
江归然往前挪了一点，解释道，“我在商场对面的村里住，再走就远了。”
司机连声哦哦，完了搭话，“那边挺乱的，你一女的怎么住那儿了？”
江归然，“便宜。”
听到这话，饶是司机聊遍天下无敌手也默了。
罗晓坐再一旁，手指摩挲着胳膊，心里有了个不太成熟的想法——中科是时候自己经营餐厅了。
走到路口，司机停车，江归然拉开车门下车。
这回罗晓没拦着，她虽然不想江归然这么快下车，但更不想她走冤枉路，花冤枉钱。
江归然下车后，关了车门，俯身，隔着半降的车窗玻璃和罗晓道别，“罗总，再见。”
罗晓侧身靠在后座，双腿交叠，一脸高冷地说：“谁要和你做闺蜜。”
伴随着一声呼，车子飞离。
江归然慢半拍地张嘴，“……嗯？”
望着后视镜里越来越模糊的江归然，罗晓后知后觉肩膀疼得厉害，她拍拍前座，对司机说：“师傅，麻烦靠边停一下。”
司机是个明白人，一下就看出罗晓状态不对，立刻停下车转过来问，“你怎么了？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在这里下车。”罗晓摆摆手，惯性从右边找包。
摸到还带着温度的座位时，罗晓愣住。
她今天真是中途跑出来的，手机都没带更别说钱包了。
司机一直看着这边，见此没等罗晓开口，主动说：“你们这牙长点路，不收钱了。”
罗晓感激地点头，“谢谢。”
司机哈哈大笑，“客气客气，都是出来讨生活的，谁还没点难处了，不妨事，倒是你。”
司机忽然严肃，“真不用我送你去医院？我看你嘴唇都白了，高新医院离这又不远，转个弯就到。”
罗晓裹紧披肩，随便找了个理由推脱，“不用，我去找刚才那个人。”
司机，“哦，你们是朋友啊？”
“……不是。”
“嗯，看着也不像。”司机看看窗外，确定没挡道后继续说：“你别怪我多嘴啊，住那里的没几个人好人，你还是别去了。”
司机此话一出，罗晓脸上的笑淡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司机自知失言，急忙解释，“你别误会，我不是说和你一起那个女的不是好人，主要那一片鱼龙混杂，大环境不好，你穿成这样去，还没进村就会被盯上，万一出个什么事，家里人还不担心死？”
司机这么一说，罗晓身上的凉意散了，原本只是推脱的话却当了真。
她现在必须去找江归然，确认她平安到家。
罗晓简短结束对话下车，疾步穿过马路朝回走。
白天的路她还记得，可以毫不费力地找过去。
罗晓踩着高跟鞋越走越快，走过一大半时忽然停住。
巷子口的路灯下，江归然两手插兜倚着墙，对面站了一个衣着光鲜的职业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