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就是忙。”方桓避重就轻地回答。
张豫之看着他，点了点自己的终端。他的终端是个黑色的小方块，激活之后很快便旋转起来，打开具有隔音效果的电磁屏障。
“我听说了，方任则跳槽去了莱云集团。”张豫之吐出一口气，“你现在还好吗？上周我给你发过信息，你没回。”
“抱歉，我大概没看见，最近实在太忙了。”
当初在方桓社交圈里的绝大多数人，都默认他和方任则是一对。出于各种各样的考虑——主要是为了稳固方任则在核心科技的地位，方桓自己也没有否认过。
不夸张的说，在前几年，比起方桓这个过于年轻的董事长，方任则才更接近于核心科技的灵魂代言人和门面担当。普通人知道他是核心的ceo，业内人则觉得他和董事长是一家人；方氏牢牢地把持着股份和总裁的位置，地位无可动摇。
因此，在方任则向外界宣布辞职之后，着实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落在知道内情的人眼里，恐怕会认为他和方任则感情破裂，这才导致对方出走吧。
当时无数关系或近或远的朋友熟人都纷纷向方桓发信询问，有表达关心的，有打听消息的，方桓看着嫌烦，干脆全都一键设为已读了。
张豫之和他们没有任何利害关系，而且对方毕竟是朋友，方桓也就说道：“没关系，这确实令人不愉快，不过对核心来说倒也算不上伤筋动骨。”
张豫之沉默了片刻。几秒钟后，他点了点终端说：“你这两天有时间吗，咱们一起吃个饭？每次聚会你都不来，忙也不是这个忙法吧，我都有两三年没见过你了。”
方桓朋友圈子里的这批人也是非富即贵，其中既有和他一样的富家公子哥儿，也有孤高的科研天才，论起来，他绝不应该是最忙的。
但是前几年核心科技内部动荡，方桓一心扑在公事上，还真没什么功夫和这批旧友碰头。现在对方这么一说，他也就笑了笑道：“不好意思，这两天没有时间，下周……或者再下一周吧。”
“一言为定。”闻言对方表情开朗了一些。
投影屏上的编号又跳了一位，方桓立刻站了起来：“那我先走了。”
“你不是来办事的吗？”张豫之讶然。
“我是陪人过来，现在我等的人就要出来了。”说着他向等待区外走去。
不远处的旋转门弹开，方桓的终端先飘了出来，十幺跟在后面，脸上的表情很放松。看见方桓，他小跑着过来，冲他露出一个笑容：“方董。”
“怎么样？”
“已经好了。”十幺开心地把新制的身份证件拿给他看。
方桓接过来，看到上面的名字，表情一下子变得有点微妙：“你登记的这个名字……”
“名字怎么了吗？”十幺摸了摸脑袋说，“里面负责填信息的姐姐问我名字是哪两个字，可我自己也不知道啊。所以就请她随便填了，填出来的字我觉得挺好的。”
他的证件上，“姓名”那一栏里，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方时耀。
“可是，我记得你本来不是姓晁吗？”难道因为手续费是他交的，工作人员就默认这孩子和他是一家人了？
“是吗？里面的姐姐没有问我姓什么哎，”十幺——不对，现在应该叫他方时耀了。方时耀好像对此并不在意，“不过晁这个姓本来也是随便取的，我其实根本没有姓。现在能和方董一个姓，我觉得很高兴。”
“……”方桓一时无言。他感到心里一阵钝痛，也对，十幺是孤儿院出身，可能根本不知道父母姓甚名谁。
因为他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