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桓没再说话，直接转身上楼了。
上了几节台阶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方时耀好像很失落地垂下了头，呆呆地盯着面前的茶几。
“……”
方桓收回视线，继续上楼。又走了几步，他忍不住又回头看去，方时耀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
方桓重重叹了口气，到底还是退了回来，回到沙发上坐下。
“方董？”方时耀疑惑地抬起头，眼神有点委屈。
“你坐，”方桓指指对面的沙发，“咱们来聊聊吧。”
“嗯。”
对方依言而行。两人面对面坐着，方桓一时间却不知道从哪开始，好半天才问：“你这两天工作得怎么样？”
“挺好的啊，虽然忙，但是很轻松，而且周围的人们也很友好。”
“电子合同已经上传了吗？给我看看。”
现在一旦雇佣关系成立，就会直接上传到政府部门的个人资料里，方便自己随时查阅。
方时耀还没用过这种信息统计网站，方桓只好从头教他怎么登录相关网址、用足够保密的方式验证密码，最后帮他看了看前两天签的合同。
在方桓的视角看来，方时耀年龄小，又长了一张看上去就单纯好骗的脸，搞不好会被外人用藏了陷阱的合同欺骗，所以自己有必要给他把把关。
“周薪是七千多啊。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是四千？”
看到这个薪资，方桓稍稍一惊。月薪将近三万，这个薪资水平已经超过一部分高新技术企业的基层员工了。
“嗯，经理突然给我加薪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方时耀老老实实地说。
方桓皱起了眉头：“他没叫你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方时耀又长得好，难保不是被人觊觎了。
“不会啦，怎么可能呢，经理真的是个好人，”方时耀连连摆手，“方董，我也不傻的，您不用担心那个。”
这话方桓没法认同，如果这孩子不傻，最开始就不会闹那么大一个乌龙了。但是……他又看了看对方的手，觉得以那种徒手能捏烂终端外壳的力道，碰到居心叵测之人倒也不至于吃亏。
“好吧，如果有什么事，一定及时联络我。”
方桓把他的紧急联系人设成了自己，之后欲言又止。
以方时耀的收入，已经完全可以在市区租一间过得去的单人公寓，从这座别墅里搬出去，然后自己养活自己了。
方桓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主动提出这一点，毕竟自己是“金主”，如果他不主动说，对方即使有心离开，也未必敢搬。
如果继续和他一起住下去，将来只会有更多的包养流言；方桓这种身份是无所谓，但是方时耀将来可能会很难过。
他看着方时耀，心中举棋不定。
他不说话，方时耀就也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方桓回过神来，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真的很喜欢和您这么待在一起，”方时耀甜甜地回答，“方董，我觉得能认识您真是太好了。”
似乎觉得光说话还不够，他向前倾身，伸手想要搭上方桓的手。
“——”
方桓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不太好看。这样的话语和动作着实有点过于暧昧，令他一下子回忆起了最初某个不堪回首的夜晚，“什么意思？”
方时耀吓了一跳，缩回手去讷讷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