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方时耀和平时一样单纯乖巧，身上没有任何梦里怪物的影子。
自己为什么会做那种诡异的梦，甚至把对方和怪物联系到了一起？他想了想，觉得大概是白天张豫之那一番话的作用。
在张豫之警告过他要注意方时耀之后，他紧接着就撞见了那样凶残的现场，因此下意识将两件事揉在了一起。
“您梦到什么了？”方时耀定定看着他，轻声问，“和白天……那件事，有关吗？您在害怕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只是普通的噩梦而已，我已经忘了。”
方桓翻身坐起来，将刘海向上扒拉，擦掉额头的汗水。他绝不想在自己照顾的孩子面前示弱。
“晚餐做得怎么样了？”方桓站起来，想到餐厅去，这时方时耀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怎么了？”方桓诧然回头。
方时耀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注视着他，认认真真地说道：“方董，你不需要害怕什么。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至少，绝不会让那种事发生在你身上。”
方桓：？？？这孩子在说什么？
“不，你真没必要给我当什么保镖……”他一时语塞。
而且，至少在清醒状态下，他从没想过自己会遭遇那种凄惨的死法。像那样骇人听闻的分尸案，在整个β星系几年也不一定会发生一起，他不觉得自己会碰上第二次。
方时耀只是抿着嘴唇摇头，如同宣誓一般地重复道：“我会保护你的。”
“好吧，”最终方桓无奈道，“那真是太让人安心了，以后就全靠你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是很清淡的四菜一汤，菜量很大，每种菜都得三四个盘子才能装下。
今天方时耀做的菜已经比平时要少了，平时他一个人就能吃五六个人的分量，这点并不够。
方桓真没什么胃口，吃了一点就放下了。剩下的饭菜一如往常地由方时耀包圆，最终满桌的菜肴、整锅米饭都被他横扫一空。
方桓看着他风卷残云一般地消灭饭菜，心里想，某种程度上，方时耀已经是一只怪兽了。人类不可能像他这么能吃，也不可能有他的力气。
结合对方的异常表现，他突然想道：今天的案件，该不会真跟方时耀有什么关系吧？
……不可能的吧，这个猜测也过于天方夜谭了，而且完全没证据，甚至无法自圆其说。
他在心里嘲笑了一番自己的想象力。
为了转换心情，他点开了终端，发现张豫之发来了消息。
“明晚还来和我一起吃饭吗？”对方问。
这里指的是他们在发现案发现场前的约定。
“抱歉，明天还是算了吧，我暂时没有心情。”方桓回复。
“嗯，我也是。”张豫之过了几秒又问，“你还好吧？”
“还行。”
其实不太行。方桓苦笑，觉得自己今晚大概率还会继续做噩梦。
他继续摆弄终端，查了一下即时新闻，发现社交媒体上陆陆续续有了现场的图片，甚至拍到了散落在台阶上的血块。
有些无良媒体为了抓热点，会采用只有几个毫米的微型无人机搭载摄像头潜入被警方封锁的现场，远程抓拍照片，用这种血腥图片作为噱头。方桓对此非常反感，尤其是那些照片再度唤起了他不好的回忆，他毫不客气地将那些新闻全举报了。
平时他和方时耀会在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