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璀璨的光华如同旋涡一样，包围了中心的我。我的身上，逐渐形成了一层铠甲。

    我可以听到敖丙浓重的喘息声，他化作人形的时候，都有些站不稳了。一道红光闪过，冲天辫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侧。

    冲天辫抱着敖丙，眉头皱得紧紧的。

    周遭的龙族也逐渐化身为人，他们甚至还不如敖丙，大都痛苦地趴在地上，不复原先的活力。

    我站在原地，看着周遭这样的情形，一种复杂又感动的情绪涌动在心口，我问他们：“为什么？”

    没有龙回答我。

    我将视线投向水晶宫里唯一一个没有拔鳞的龙王。

    然而，出乎我预料的是，他也化作了一条龙。我几乎能够猜得到他想要做什么，我很惊讶，也很迷茫。如我所想，他也从身体上拔下鳞片。只是，这个鳞片似乎有灵，飘到我的额头印记上，附了上去。

    我可以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我抬起头，看着他。

    这一切太出乎常理，我实在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做。

    如果说其他的龙是因为没有办法违抗敖丙的命令，那这位敖丙的生父又是为何呢？

    他的传音回荡在我的脑海：“哪吒是龙族的希望，多年来，我龙族欠他一声谢。族人不知如何报答他，但既然你也是他，那么，请你代他接受龙族的回礼。”

    我看向未来的自己，心下复杂。

    因为众龙元气大伤的关系，最后是冲天辫带我去定海神针处的。一路上，他有点沉默，我很奇怪，既然他要过来，为什么不一开始的时候，就跟着敖丙一起送我过来呢？

    只是，这些思绪不过一闪而过，很快又被新的问题取代。

    这也是当前我最好奇的事情——

    我问他：“又不是我救的龙族，为什么他们对我这么好？”

    冲天辫回身看我，我也停住脚步。

    他说：“我的世界，一切已经结束，你的世界，才开始。”

    我感觉更憋屈了：“难道这只是交易？”

    冲天辫理所当然地回我：“那肯定不止啊！他们的三太子可是我的人，所以他们将万龙甲交给一个族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到最后，他居然叹了一口气。

    这里只有我们两人，兴许也就是这样，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告诉我很多事情：“推翻天庭这件事很难，如果容易，龙族也不会被困千年。而在海底炼狱岩浆下的百年，不是好度过的，但我却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在下面打妖兽，所有的龙族都在上面陪着我。”

    当时的我虽然不能理解其中的沉重，但我将他的话牢牢地记了下来，没有忘记。

    他说完这话以后，递给我一个珠子：“留影珠，你试试能不能带回去，要是碎了，也没有什么要紧的。”话毕，他便转身继续带路。

    很快，他又跟我说：“对了，师父，就是胖子，你对他好点，他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对我是真的好。”

    我说：“我也对他挺好的。”

    他不可置否：“行，当我没说。你应该不会再回来了，但你注定会走到我现在的时间，希望你的一切能跟我一样顺利。”

    我没有说话，我感觉这样的一切就好像在梦里。

    在最后，我忽然拉住了成年的自己，他又转身，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对他保证道：“我会好好照顾敖丙的！我肯定能比你做得好！”

    他挑了挑眉，最后，发出了一身低低的笑。

    “静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