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露出口。
脖子上大手猛然收紧。‘咯咯’的声响中,顾铮面上泛起青紫。
良久。
在顾铮大脑开始空白,认为自己真要死在这里时,脖子上重压一松。
胸口剧烈起伏,肺部贪婪的吸收氧气。
他听到那让他憎恶的声音,远远传来。
“不是不敢,只是不值。林铮,你最好不要让我察觉,杀你很值得。”
“为何!”他依旧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他不甘!疯狂的不甘!若是得不到答案,他情愿现在就死在这里。
“因为你。因为你的身份。因为她待你的不同。正因为是你,所以不能。大秦帝皇可以是女人,可以是看破情爱冷心冷情的女人。也可以是受过情伤对情爱无感的女人。还可以喜美色花心滥情的女人。
但唯独不可是对感情认真,拥有稳定感情,亲王心机深沉,却信任亲王能力,能被亲王轻易影响的女人。
大秦未来可以有亲王,但绝对不能是心机深沉,可轻易左右帝王意愿的亲王。”张相一字一句的说着,原本平静的双眼泛起些怒气,“大秦亲王勿需能力、勿需自我。只需信任帝皇,万事信任……林铮,我给过你机会的!”
机会!哪来的机……等等!顾铮眼睛瞪大,不敢置信,干涩又艰难的问道,“莫非……当年的威胁,是考验!?”
没有理会面色大变,隐隐有些崩溃的顾铮。张相隐隐似叹气一般吐出一口气,左手缩进衣袖中,用衣袖擦着右手指间,金属把件残余的粉尘。
“你怎么能!”顾铮有些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喃喃说道:“你怎么能那么轻易的认定。我只是……只是怕给她带来麻烦。”
慢慢的,顾铮激动起来,“我不知道她身份!我是罪奴!罪奴!!我只是怕因为我,让她受到苛责,乃至成为别人攻击她的弱点!”
“你现在又不怕了?”张相轻蔑一笑,似乎感觉衣袖擦了手,不干净了。抓住一扯,将左袖扯下大大一块,丢在地上。
“你是罪奴!即便如同我一般地位,罪奴的烙印还是脱不下!更何况你现在只是周国小小一将军。你有何资本来质问!?
吾乃大秦执宰,只稍稍流露不满,不用言语,周王就能因此灭掉你所有班底,你信不信?
你能站在我面前,有机会对我不敬,只是仰仗康亲王少时短短两年,与你的同袍之义。你面对我最大的资本,都是她给的。你有何面目来为你自己对她妄想,来质问我?”
顾铮面上闪过些屈辱。
沉默良久。
陡然,顾铮似想到什么,眼睛一亮。
深呼吸两三次,顾铮面上所有情绪皆褪去,只余方才因缺氧而残余的点点红润。他没有再说话,站起身来,深深吸气,直视张相。
良久,温和的笑再次浮现在他唇角,他微颔首,转身就走。
似乎想到什么,张相面色铁青,“林铮!你最好不要让我感觉,杀你是件很值得的事。”带着些阴寒,声音幽幽在夜色中荡开。
顾铮步履一顿,没有回头,只是声音温润的言道,“顾某多谢张相教诲。”说完,便提步再次行去。只是这次,步伐中,似乎透着几分破釜沉舟的坚决。
看着顾铮渐渐消失夜色中的背影,张相眼神渐渐锐利。
“主子,要不要……”阴影中,传来带着恭敬的询问。
“要什么要!你以为黑冰台是摆着看的!?你以为皇族中人就那般放任!?你以为只我一人在盯他!?给我滚!”张相一摆衣袖,掌风扫过桌案,只余一地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