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悔万分,几般想从天后封予我的结界里挣脱出来,却还是被那结界束住。
我跪在那结界里,想着润玉于这天界寄人篱下、小心翼翼的万年,方记起儿时的一切,方知道生母是谁,方将娘亲认回,便要眼睁睁看着生母离去,而我却无能为力,身子便控制不住的抖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有人喊着:“荼姚,荼姚……”竟是月下仙人。
我连忙跪着跺过去:“月下仙人!月下仙人!”
那月下仙人疑惑的朝着我走过来,大抵是因为我被业火已灼得不像个人样,他蹙着眉说着:“这荼姚宫中怎养了一个这般丑陋的宠物?”
“月下仙人,我是烟青,你可还记得吗?之前璇玑宫事职的烟青。”我连忙扒开散在自己脸上的头发。
那月下仙人靠近看着我,霎时被我半脸的灼伤吓得向后退了退,他化开那结界,向我问着:“小烟青,金屋藏娇之娇,怎么如今这幅模样被藏在了……荼姚的后殿里?”
我不理会他的聒噪,连忙跪出来,跪在他面前:“烟青有要事在身,求求月下仙人闵怀,携烟青去洞庭湖。”
那月下仙人皱着眉摇摇头:“这仙人私自下凡可是触犯天规……”
“求求月下仙人,求求月下仙人,”我连忙在地上磕着头,不断叩拜着,若是我能抵那簌离一命,我此番穿越也算不枉一行。
“小烟青可别为难老夫啊,老夫姻缘府还有许多差事没做完,我便先去了。
“求求月下仙人,月下仙人……”
我在璇玑宫不知等了多久,等到我的眼睛都哭肿了,殿门处才有了些许声响。
我连忙擦了擦眼泪,跌跌撞撞朝着殿外跑去。便看见润玉的头发散着,眼睛红肿,眸子里没有一丝光,白衫上落着一株红色。那邝露着着男装,看到我诧异的睁大眼睛,她的手牵着那小鲤儿,那小鲤儿盯着我一阵说着:“我记得你,你是烟青姐姐?”
润玉这才把目光抬了抬,落在我身上,他怔了半晌,才慢慢走过来:“今日我听见母神提及你……我不该带你去母亲那里……我以为你已……烟青受苦了……”
我浸着泪看着他,他又深呼一口气,连忙从手上幻出一个东西说着:“烟青莫怕,你看……你看……这是我从锦觅那里讨得的膏药,有了这膏药,你脸上的灼伤会好的,莫怕……莫怕……”
润玉已一心具焚,为何还这般思及旁人,我的泪倏的落下。那润玉浑身一颤,竟上前一步环着我,邝露一怔,润玉说着:“烟青……莫哭……”
润玉不知道,这泪不是我为自己流的,而是为了他。在这六界日久,我被几般折磨过,却总是觉得万事都是有办法可寻的,不曾浸下一滴泪。如今润玉这般样子在我面前,他的身子这般冷,我第一次觉得没有办法,只得落泪。
盈盈一泪间,脉脉不得语。
我和邝露、小鲤儿跟在润玉身后慢慢跺进寝殿里,润玉摊坐在床榻上,从手中拿出什么,便说着:“邝露,小鲤儿,且下去吧。”
邝露点点头,拉着那小鲤儿,又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会了意,正准备跟着她们一齐,润玉突然伸手抓在我的手腕上,邝露盯着我,半晌才退下。
待那二人出了寝殿,润玉才将那物件拿出来,是簌离留给润玉的夜明珠。润玉施了法术,夜明珠里便有了簌离的声音,她的声音淡淡的,诉着自己的过往。
润玉听着,浑身颤着,抱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