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司风又問:“我覺得這個最好吃,特意留給你的,甜不?”
她收回手,笑意盈盈地等着他回答。
方檬初微不可察地抿了抿唇,眼里闪过一分无措:“甜。”
“甜就好,那我睡了,你也早点睡。”
他“嗯”了一声,翻身背着她,眼睛却没有阖上。
過了不知道多久。
“司风。”他突然开口。
她一边铺床,一边应道:“怎么了?”
“你怪我吗?”
掂着被子的指尖一顿。
扭头看去,正好对上了方檬初的视线,他平静的眸光里隐含一分波澜,等待着她的回答。
她叹了口气,把被子放下,面朝他盘腿坐在床上,歪了歪脑袋,“我为什么要怪你?”
方檬初的眼睛黑暗视物极佳,她脸上任何细微的小表情都能落入他的眼里,他抿了抿唇,“因为,这一切事情的源头都是我。”
司风托着腮,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看,“我知道。”
方檬初眸光深邃了一分,脸上的神色更为凝重。
抢在他的话先开口,她说:“但是,我们不能这样想的对不对?”她想了圈,认真道:“有些强//奸犯总说是女性穿着暴露,所以他才会起歹心,把一切的过错怪给受害者,但其实明明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人心。”
对上方檬初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道:“所以,人心才是起决定性作用的因素,清风门举着惩恶扬善的口号行作奸犯科之事,把自己的恶行包装得十分漂亮,然后再把过错推给你,说是在替天行道,搏得一时的声名,两派的纠纷我懂,我父母正是当中的牺牲品,但是把别人的过错安在你的身上,我这样做也太蠢了吧。”
“正道和魔道,我分不清楚,但如果杀我父母的人是正道,而替我报仇的人是魔道——”
“那我宁愿追随魔道。”
方檬初静静地看着她,他本以为她会恨会骂,甚至从此不给他好脸色,却没想到她能有这样的想法。
司风微微抬头,看着天花出神,“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怪你?”
他微垂眼眸,他从小到大被误会过无数次,一开始时他还会想尽办法去辩解,后来他才发现,无论他怎么努力去解释,终是没有人能相信他,日子渐长,他就觉得随他们说去,多一滴脏水不多,少一滴脏水不少,要真的是烦了,就去把谣言坐实,说他杀了谁那他就去杀谁,这样就不生气了。
他翻了个身,“睡吧,不早了。”
司风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去了眼里的情绪,唇瓣紧抿,指尖无意识地磨蹭着被子的边角。
刚才的话大半是真的,也有一部分是讨好的作用,她很清楚,现在谁才是她的靠山,得罪方檬初于她而言,没有半点的好处,假如她去投奔那些正道,一但被他们得知她曾是方檬初的人,那她就是必死无疑,更何况,他们不会像方檬初一般护着她。
一开始时她还想着逃跑,但现在的她认清了现实,除了方檬初身边,她无路可走。
更何况,在这件事情上面,他已经尽力补偿她了。
只不过,她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护她安好。
或许是他的生活太过单调,突然有点例外的事出现,让他可以打发时间。
侧身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眼里一片黑暗,许多零碎的画面就在脑海里浮现,以前在司宅的生活、刚才在灵堂时发生的一切
心里焦急,好像怎么躺都不舒服,接连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