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模样要是画下来,赵大郎的翘楚之位十成十保不住。
于是赵家兄弟俩不喜宣宁郡主的流言,又多了一铁证。
——
宣宁上了马车,顾忌着她伤了腿,马车行得极慢,慢得得到了消息的宁成帝几乎都迎到了宫门口,急急让人抬了辇车来,一路疾行到安凰殿门口。
又历经颠簸的老御医艰难地喘匀了气,看了伤势又开了药方。
转头还得毕恭毕敬地回禀宁成帝,“郡主的伤势救治及时,手法也颇为精湛,并未留下任何不良症状,只需卧床静养一月,便可缓缓而行。”
得了这保证,宁成帝吊着的大石也得以落地,吩咐枣福亲自盯着熬药。转身才在一侧的矮凳上坐下,看向床上低头怕挨骂的宣宁。
这不经意露出的神情,与她阿娘甚是相像。
阿姐当年也活泼得紧,三天两头往宫外跑,不是惹了这家的狗,就是去逗弄那家的猫,隔三差五就有人向先帝告状,后来在一众人里挑了赵启康,与他说的理由便是——若是哪个我打不过,他总能帮我报仇的。
他那时还和阿姐承诺,他也会去帮阿姐打架的。
结果到如今,阿姐已在地下沉眠多年,他与赵启康却还未为她报仇。
“疼得厉害吗?”
宁成帝问了一句,宣宁从话音里听出来,立即打蛇随棍上,眼睛一眨,包了一汪盈盈的泪,“好疼好疼的。”
“你疼,下次你也还敢。”
宁成帝是摸透了她的性子,不等这小姑娘又拿出软乎乎的神情试图欺骗他,就又给她吃了颗定心丸,“舅舅不拦着你,可你受了伤,舅舅也会心疼,下次再遇见这样的事,舅舅希望你能有更强大的力量,保全自己。”
宣宁不可置信地盯着宁成帝。
眼睛里却满是闪烁不息的光。
“舅舅,”她喊了一声,又觉得这样远远不够,激动得从床上扑过来,狠狠地抱了宁成帝一把,“舅舅真是全天下对我最好的人了!”
宁成帝摸着她努力往他怀里拱的小脑袋,嘴角露出个苦笑。
她原本从小便可以这样张扬恣意的,是他硬生生困了她的小翅膀十几年。
宁成帝走出安凰殿,看见站在殿门口的五皇子,脸立时就拉了下来,沉默不语,径直往乾平殿而去。
五皇子不发一言地跟着。
进了乾平殿,他屈膝跪在御座前,脊背挺直,“儿臣有错。”
宁成帝依旧未回答只言片语,五皇子的两腮微微动了动,目光落在了御座前的团龙绣上,“宣宁郡主年幼,儿臣得意忘形,试图与她相比,此错一;既已应战,却又胆怯,不肯全力以赴,以致郡主分神受伤,此错二;郡主惊马,儿臣离得最近,却未能及时出手相救,此错三。”
“儿臣知错,请父皇责罚。”
话音落下半晌后,宁成帝才抬了眼,目光落在他身上,有如实质,“宣慵。”
帝王的威严沉而重,“你是想与你二皇兄,来争一争这龙椅?”
上次宣宁落水,他是最先下水救助的,这次赛马,若非宣宁突然惊马出了意外,他这稍稍谦让,落在旁人眼里,也只会得来好话。
时时处处,都像是在借宣宁而讨帝王的欢心。
这是宁成帝最厌恶也最生气的一点。
他绝不允许他的臻宝再被任何人利用。
五皇子浑身紧绷,他甚至抬头看了宁成帝一眼,才深深地低下头去,声音已经有几分嘶哑,“儿臣与四哥同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