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去楼下搜刮了点东西,然后又返回三楼,将外面的喜堂收拾了一番。椅子扶起来,红布挂好,蜡烛是没办法了,只能象征性地将蜡渣放到该放的位置,至于墙上的囍字,他一咬牙撕下来然后再倒着贴回去。
喜字倒贴十分晦气,这样应该行了。
布置好之后,他坐在蒋鸣玉的床边,反复地查看网上那几则新闻。
因为受害夫妇十分有钱,有八卦的无良媒体将他们生活的细节全部扒了出来,宣扬他们平时是多么奢侈多么铺张浪费,网友们就在这些报道底下冷嘲热讽,甚至还有人说难听的话。
人家有钱跟他们是被害者有什么关系吗,安乐不懂其中的逻辑,不过从那些八卦中,他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希望事情是他想的那样。
因为太紧张,安乐坐在房间里一下午都没怎么吃东西,焦急地等待着夜晚的来临。
他的紧张传染给公鸡,可怜的鸡全程发抖,连毛又掉了好几根。
这几天这只鸡飞了不少鸡毛,“冷静点,再掉就秃了,你不想当一只秃毛【消音】?”安乐试图安抚它,话刚说出口,就摸了摸下巴,又道,“说【消音】不说【消音】,文明你我他。”
公鸡:“……”
安乐非常庆幸有大公鸡的陪伴,让他一个人去做接下来的事非要发疯。
终于到了晚上,夜幕笼罩大地,阴冷从黑暗中袭来,安乐站起身,一脸悲壮地对公鸡说:“我们走吧。”
安乐微妙地从鸡的脸上看出不想去,但负责任讲义气的大公鸡还是克服了恐惧,跟在安乐身后出了房门。
卧室对于他们来说宛如一个结界,踏出卧室门之后,立刻就感觉到温度降了一截。
安乐觉得自己的脸部肌肉都僵硬了,他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咬肌,打开手机的闪光灯照路慢慢往前走。
媒体描写那对夫妇奢侈生活的报道中,关于他们的婚礼有这么一个细节。
他们结婚时举办的是中式婚礼,新娘提前了很久在制衣师傅那里定制了一件钉金绣裙褂,作为婚礼的礼服。报道中说这件礼服是制衣刺绣师傅花了半年时间手工缝制,用的是纯金的金线,裙褂上绘着着花鸟虫鱼大五福,栩栩如生。
反正就是非常奢华。
安乐看到这件事的一瞬间就想到了梦中的大红嫁衣。
那对夫妇结婚之后立即住进了这里,那件礼服应该也随着主人一起搬进来。当时出事非常仓促,当事人转移之后,警方对这间别墅进行过大清查,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也没人从这里带走任何东西,衣服很有可能还在屋子里。
别墅有三层,下面两层都是各种功能房,第三层是主卧在的位置。而主卧正是蒋鸣玉所在的地方,确切的说是卧室和外面的喜堂一起组成了原来的主卧,原本那应该是个大套间,但是被蒋家的人改造了一番,外面成了结婚用的礼堂。
衣帽间一定在主卧的旁边。
安乐在白天的时候就查看过附近的几个房间,虽然每一间都是锁着的,不过他已经大概确定了目标。
至于为什么晚上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大白天没效果啊。
安乐领着公鸡站在一间房的门前,他轻轻吸了一口气,轻声安慰自己:“不要怕,反正我是处……”他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反正阳气足,一定没事的。”他扭头问地下的鸡,“你是不是也是童纸鸡?哈哈,这个问题好冷哦。”
公鸡:“……”别用插科打诨麻痹自己了,说多了更害怕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