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之前父子俩凶猛的吵过一架,但好歹是亲父子,梁志文皱着眉头:“爸,你们还真打算把梁氏给他。”
“是你们的还是你们的,不是你们的,分文都别想要。”
“梁昱又是哪里来的人,总不可能是爷爷的私生子吧。”
梁老爷子摇头晃脑:“就是私生子怎么了,你伯伯比你会保养看着年纪,不行?”
真的很不行。
老爷子倒是很愿意看着儿子吃瘪,不过保姆下来叫人,说是锦荣醒了。
这一场高烧没能送曾祖父最后一程,锦荣眼睛红了半天,但想着自己是男孩子忍着眼泪,然后撑着身子硬是来到还没拆完的灵堂跪下,扎扎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
现在已经不时兴磕头了,可他也想不出其他能表达的方式。
祖宅里如今只剩下了梁老爷子一个人,梁志文想着孝顺提出让老爷子搬过去,但老爷子说年纪大了,想守着父亲,锦荣也想守着老爷子,最后被骂了一顿。
圆桌前少了一个人,吃饭都像是少了什么滋味,锦荣知道自己得习惯。
谁都没问锦荣那天发生了什么,或许人人心里都有数,却都不敢问。
以往问了,锦荣还会说一两句,然而这次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说。
那天电光石火间他看到梁彦和一个男人在床上纠缠,梁彦像是在欺负那人,他哭了,哭的很绝望,锦荣也是头一次看到那么没有生机的眼,他震惊是因为梁彦在人前并不是那么残暴的人,最后发烧在梦里,锦荣也还是会梦到梁彦。
这段记忆来的非比寻常,没人问,反倒是锦荣自己先扛不住,晚饭结束随着梁彦回祖宅,小路旁明亮的灯光照着细长的黑影,锦荣跟着前面男人的脚步犹豫道:“叔公。”
前面的脚步一停:“怎么了?”
锦荣琢磨着怎么开口:“叔公,你觉得彦哥怎么样。”
“人温和有耐心,少了现下青年人的浮躁与自大,是块可造之材。”
看看,所有人都是这么以为的。
“可如果他还有另外一面呢。”
梁昱笑道:“你想说什么。”
锦荣忍不住道:“如果他杀人了呢。”
“不会的。”梁昱立马否定,他早就留意过梁彦,“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没有动手杀人,可那人却因为他被逼的要死了。”锦荣忍不住但又不晓得该怎么表达,“那天,那天……”
“好了,不要去想这些事。”梁昱表现的一点都不在乎,“即便是你看到了也没有办法插手,你能做的就是安心的忘记,你只需要学会这件事。”
“我已经从小学到大了,但他是我大哥。”奇怪,锦荣说完眉头一皱,下一秒就从梁昱的手一直摸到了脸,左右摸了好几遍,他呼出了一口气,“真的感受不到,叔公,你干净的就像是一张白纸。”
梁昱笑道:“不好吗?起码你不会感到拘束而放不开手脚。”
“叔公,你给我的感觉像是一位长者,年纪很大很大的那种。”好像什么都懂,什么都看透,在他的面前所有的事都不是事,锦荣想到了小说里那些跳出五行外的仙人,“你比曾祖父,还要理智。”有时候理智到冷漠,却因为一张文质彬彬极度给人好感的脸,看不出怪异。
“以后你就和我住。”
“啊?”锦荣分了神,“我还回京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