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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旧债

    洪小元抹了抹脸,拿起杯子喝了大半杯的水,情绪算是彻底稳定下来了。她松开紧捏着的纸,换成半抚摸的姿势,幽幽叹了一口气。

    “当年爸爸还有哥哥在矿场做工人,每天早出晚归的,还经常有夜班,但每个月拿回家的钱的确不少,所以就算辛苦,我们也都觉得有个盼头。”

    洪小元的眼睛盯着手里的纸,将那段尘封的记忆再次提起。

    “正巧那天妈妈煮了一锅子鸡蛋,想给爸爸还有哥哥补身体,就让放假在家的小弟给送去。矿场也挺实在的,就算是临时帮工,也是按照工时给钱。小弟当时觉得闲在家里没事,去帮个一天忙赚点零花钱也开心,于是就拿着鸡蛋高高兴兴出门了。”

    宁祁安觉得洪小元越是这么平静地叙述,这背后的实情也许就越令人意外。她从前接触的煤矿行业不算太多,因为这几年是夕阳产业,那些暴发户老板很少舍得掏大价钱请什么咨询顾问去出分析报告。

    “谁知道,那天我跟妈妈在家一直等到半夜,也没有等到小弟回来。还以为他贪玩留在矿场过夜了,可是到了第二天,才听见匆匆赶回来的洪程来说,说矿坑,给封住了。”

    洪小元的眼皮子往下搭,眨动的频率有些紊乱。

    “当时,我妈妈听到消息就晕过去了,我又走不开,只好在家照顾她。矿场的消息只能通过村里回来的工人传话,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所有的力气都快耗光了。”

    不用再详细描述,宁祁安也知道,洪小元的父亲,哥哥跟弟弟,都没能再从那个被封住的矿坑出来。可是若仅仅是这个原因,姜清澜根本没有必要大费周章,绕了这么一大圈子让洪小元亲口将心底的伤口揭开。

    果然,洪小元沉默了片刻,便接着说起来。这一次,她的语气发生了变化,除了刚才的浓烈哀伤之外,还有一些说不清情绪的纠结。

    “其实,当初爸爸和哥哥都已经去省城医院检查了几次,最终的报告虽然没有到我们手上,但是当时医生几乎已经给出了结论。”洪小元满是无奈,很是无力。

    “就是这些化验单上的病,是吗?”姜清澜几乎可以确定答案,仍是问了一次。

    洪小元闭了眼,泪水滑落下来,无声点了点头。手指的力道加大,死死捏住那些化验单,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它们捏碎。

    “身体出了状况,得不到工伤赔偿,所以便导演了一场矿难,获得抚恤金。”

    洪小元听姜清澜这么说,忽然激动地要跳起来,她不允许别人这样评价家人的行为。

    “我们家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是矿场的负责人黑了良心,不但在防护用具上偷工减料反复使用,还整天开夜班,应急措施也不够,到最后就把责任全往他们身上推。你们是不是欺负死了的人不会开口争辩?”

    姜清澜按住了洪小元的肩膀,并没有中止自己先前的话题。

    “我调查所得的情况就是如此。但是导演这场事故的人,并不是你的家人,而是另有其人。这就是我来找你们的原因。”

    洪小元的丈夫头脑还算冷静,听出了隐情。

    “姜小姐的意思是我岳父他们被利用了?还是被陷害了?”

    姜清澜沉重点头,说:“都有可能。”

    宁祁安在旁听得目瞪口呆,虽然这样的新闻她是听过的。但当她来到家属面前亲耳听一次,感受是不同的。

    这时洪小元的丈夫重重拍了一下大腿,恍然大悟道:“难怪了!当年我们拿着病历本说要去矿业公司找人讨说法,总是被人拦回来。没人相信我们的话,硬说我们想借着事故多讹钱。”

    姜清澜的眸子闪了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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