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必看到姜竹倒在一旁,不由喊道:“石榴!”
原本躲在暗处的姚汝能此时也不由攥紧了拳头,却又不敢向外看。
姜竹勉强扶着沙盘站了起来,靠着长桌边缘低声道:“我没事……缓缓就好。”
龙波放下手中的骨朵,当做拄杖倚着,转头看向崔器,道:“来将何人?”
崔器一边向前走,一边道:“陇右崔器,旧历二十三年募兵,军帐中攒有八十四颗人头。”
龙波半斜着身子,语气似是嘲讽,道:“没听说过长安有崔器这样一号人物啊!”
“长安——”崔器冷笑一声,怒道:“你不配提长安!”说罢,他便提枪冲了过来,几个蚍蜉也立刻上去抵挡。
一群人混作一团,崔器再怎么勇猛也仅有一人,很快便落于下风。姜竹右肩疼痛阵阵,有心而无力,她抬眼四望,这才看到插在沙盘皇城处的长刀,她踉跄着将刀□□,用左手握住刀柄,将刀柄在右锁骨处狠狠捶了一下,这才觉得原本僵死的肩膀好了一些,她这才提着刀想要去帮助崔器,却没想到龙波更快一步,竟然为崔器挡下了必死的一招。
姜竹站在原地,听到龙波说起自己也曾是陇右道的兵,不由攥紧了刀柄。
“你还是降了吧!是兵就要听令……”
龙波望着崔器,似乎有些动容,他轻笑了一声,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话,随后从腰间的鞶囊中掏出一把薄荷叶递了过去,起身道:“我会在上面擂三遍鼓,如果你还能活着,我放他们走。”
崔器踉跄着站起来,吐出口中嚼了几下的薄荷叶,随后拿起了手中的□□,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龙波登上鼓楼,手中举起鼓槌,重重地击打在鼓面上,一下又一下,伴随着鼓声,蚍蜉纷纷冲了过去,只有两三个守着姜竹与一众靖安吏。
李必脸上还有血迹,双眼通红,紧紧地盯着血战的崔器,眼中含泪。
姜竹抬起手中的刀,快步走了过去,用刀砍死了一个蚍蜉,其余蚍蜉察觉到她动手,正想要上来阻拦,其余还未受伤的靖安吏忽然扑了过来,将他压倒在地,大喊道:“司丞快逃!”姜竹用刀刺死剩下两个被钳制的蚍蜉,走去推了一把李必,道:“长源,快走!崔七郎这里有我!其余人都快走!”
李必垂眸看向她,仍旧一动不动,姜竹却已经背过身冲向崔器,努力为他挡下其他人的攻击,其余靖安吏立刻半推半搡地带着李必离开。
姜竹右肩受伤,难免有些顾忌不来,没想到姚汝能也冲了出来,还带来了一众士兵与蚍蜉厮杀了起来。
“傻丫头!你找死吗!”姚汝能用盾牌挡下蚍蜉的一击,借力将他推到一边,随后一把拉过与姜竹,道:“跟我过来!”
姜竹此刻早已经无力再战,只能被他这样拖拽着走,她不由道:“阿兄做什么!崔七郎还在!”
“你也是林九郎的妹妹,你不能出事!你在靖安司出事这算谁的!跟我来!”姚汝能管不了那么多,一把将她拉进了屋内推到一边,随后与其余几个靖安吏一起抵住了门,不让蚍蜉进来。
姜竹看着他拼尽全力抵门,吐出一口浊气,将刀柄攥得紧紧的,道:“阿兄,我不怕死,我怕的是没有骨气等死!”她一把推开姚汝能,打开门走了出去。
等到她出去,外面鼓点已歇,蚍蜉一行人早已消失不见,地上躺着的尽是士兵与吏员们的尸体,崔器正在不远处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姜竹将刀收起来,快步跑了过去,将崔器扶起,道:“崔七郎,你可还好?你不要乱动,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