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在此处遇到了鼎鼎大名的晓风斋慕春水。可是再一细想,他不禁皱起眉来,怎么在这条平平无奇的官道上,他们就如此巧合撞到了一起?而即将来到客栈的嵇河,身负重宝多次遭遇伏击的嵇河......这慕春水和嵇河,定然会在这条官道上相遇,会有这样接二连三的巧合吗?
难不成对于嵇河身上的秘籍,这晓风斋也要分一杯羹?
扈允涟正犹疑思索,这时苏逢又说话了。
“那又如何了?”苏逢一脸不解。
她入江湖时日也有将近一年,虽说不长,但总也跟扈允涟混在一起,扈允涟算得半个“江湖百晓生”,是故苏逢一遇到没听过的名号没见过的人便去问他,如此时日一长,纵是她不怎么记事,对于江湖上大大小小的帮派名人倒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可巧便巧在,这晓风斋虽然出名的很,但同他们交集并不多——毕竟江湖上谁也不敢去下晓风斋的杀人单子,是故她对这晓风斋,最多也只是听过这个名头。至于这晓风斋的主人是谁,她更是一头雾水。
慕春水听完她的话,愣了半晌,却忽地笑得春光灿烂。
苏逢也愣住——自这慕春水进了客栈以来,都是面无波澜的样子,还不知原来他还能大笑。
而此时还未进后厨的铜鹰,虽面无表情,心中却也是惊讶得很——先生一向内敛自持,遇到什么事都是波澜不起,仿佛天下尽在他手,运筹帷幄。他跟随先生五年,又哪里见过他情绪如此外露过?
而扈允涟,却是一脸的哭笑不得。
紧接着,他便将这晓风斋和慕春水的来头跟苏逢简短说了。
“他们叫你‘春江水暖’?”苏逢有些诧异,“直接用了你的名字吗?那也太省事了,还不如叫你‘万事通’来得好。”
扈允涟愣了片刻。刚刚同苏逢说的那些晓风斋的事情,难道都听到牛耳朵里去了?这个小姑娘的脑子里到底整天在琢磨什么啊?明明自己已经极力强调这晓风斋的厉害过人之处了,怎么她竟然还在惦记人家的名号?“万事通”、“万事通”......倒是真的有些好笑......
“‘万事通’,”扈允涟强忍笑意,假作正经地点点头,“嗯,倒是很贴切。”
“江湖上起的诨号,叫什么都不打紧。”慕春水此时也微微一笑,“姑娘叫做‘银钱使’,不也是直接以兵器武功为名?”
铜鹰听到这话,顿住了自己走向厨房的脚步,谨慎起来。洗血门的“银钱使”,向来出手狠辣毫不留情,今夜还刚刚残杀了二十余人,可说是江湖上少见的嗜血魔头了。虽然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并不像是江湖上传说那样,可现在先生道出她的身份,说不好她会不会随时翻脸。
“哦?你怎么认出我的?”苏逢好奇,“难道我在江湖上已经暴露面貌了?”
苏逢有些担忧地摸摸自己的脸,“我以后可不想蒙面或是易容啊。”
铜鹰僵住片刻,便大步不回头地朝着厨房走去。
什么嗜血魔头啊这是。
还未及慕春水说话,扈允涟便抢先道,“苏女侠,你是看不见你打上这墙上梁柱上的铜钱吗?除了你,江湖上还有谁能这么大气用钱作暗器的?”
说罢,他又惦记起苏逢掷出去的二十余枚铜钱来。
苏逢转过头,却见扈允涟正在这客栈中蹿上蹿下跃个不停,仔细一看,发现他正在一个个地将苏逢之前打出的铜钱收回来。
“扈允涟,你这个财迷样,哪有一点武林高手的样子?”苏逢一脸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