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亥时初刻左右,这乱花台的戏曲到了散场的时候,而包厢里的酒终于也喝完了。
此时老者的双颊上已然酡红一片,显然是喝了不少;而扈允涟,却仍面如常色。他坐的端端正正,说话也如平时一般稳稳当当,丝毫看不出半分饮过酒的痕迹。
“老先生,咱们的酒也喝完了,是不是应当告诉我阿逢的下落了?”扈允涟喝下了手上最后一杯酒,终于开口。
“哈哈哈,”老者却站起身来,晃晃悠悠,走出门去,“你在这乱花台中住上一晚,明早小女子就来了。”
扈允涟还想开口,可老者却早已晃悠出了门,哪里还能找得到他?
“明天一早......”扈允涟嘴里嘟囔着,心里放下一块大石。
“咚”地一下,他突然摔倒在酒桌上,人事不省。
正是这一刻,对面包厢中,一个眼尾长着一颗小痣的少女,对着对面坐着的同样貌美的白衣少女伸出了手。
“十两银子,当下给付,咱们银货两讫!”
这个要钱的少女,自然是苏逢了;而对面的白衣少女,正是梧桐庄的温黛黛。
“谁知道他竟这么不中用,武林中人哪有不能喝酒的?”温黛黛一脸愤愤,“偏偏还装的一点都没醉的样子,真能唬人。”
她咬着牙从怀里数出十两银子,一脸不甘地递给苏逢。
接着马上吩咐正在门口候着的小厮,交代他将对面包厢里醉倒的扈允涟安顿好。
“我早就同你说了,他喝不了酒,就是面上硬撑罢了,你还不信,偏要和我打赌。”苏逢得意洋洋地接过温黛黛手上的银两。
“早知道我就同你赌大一些,至少得挣你个十倍才够本。”她又补了一句。
“你还想要一百两?”温黛黛生气,“真当我是冤大头吗?”
“喂喂喂,你可别忘了,是你自己赌瘾犯了,又不是我强逼着你同我赌?”苏逢道,“说到这,我可还要跟你再算算账。”
“我们千里迢迢赶来洛阳见你,我们这一路上的吃穿用度、马匹粮草得算你的吧?”
“还有,我们是客人,你却将我硬绑了,搅得我心神不宁难以入睡,我要去寻大夫治这失神之症的钱得算你的吧?”
“再有,阿涟现在被你们灌的不省人事,说不准明天就起不来了,若是他就此喝死了自己,这置办白事、棺椁陪葬、找风水先生相看阴宅坟地这些事,也得算你的吧?”
“更有,若是阿涟不在了,我这后半辈子的蜜饯零食、瓜果梨桃......”
“够了!”温黛黛气极大喊,“你!你!”却是一时气的都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苏逢装作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来,“你这是遇上了我才好说话,若是遇见的是对面那个财迷,他敲你的可更多。”
“你们俩,当真一丘之貉天生一对,”温黛黛仍在气愤中,“也不知我是造了什么孽,才摊上了你......”
她一转头看向苏逢,却见她根本没听自己说话。她在包厢之中朝着楼下探头探脑,手上正捧着蜜饯吃得正欢。
“哎呀!你别吃了!”温黛黛又被点燃,“你今天都吃了多少了!你可知道这乱花台里,吃食卖的有多贵?你再吃一盘,我今天带的钱就不够了!”
苏逢转头望向她,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不够了我借你呗,看你这个小家子气的模样。”
“一日二分利就成。”苏逢末了又添了一句。
温黛黛这下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