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的人自然就不多。加上这几年,毛铆私下并不与刘工亲近,以致我们看走眼,惨遭双面夹击。”
说来说去,要倒霉的还不是我一个。
“伍小柒,”张盛无声的叹息令我后背一凉,心头立刻涌现出一股不幸言中惊悚:“我跟陈一分商量过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找不到比你那个法子更好的办法。我们同意你去找毛铆。”
可我突然又不想了。
“万一局势失控,结果不如预料,我该如何?”
“那……”张盛眼中闪过一丝割舍,撸不平的卷舌音,让她的话里平生几分含糊:“只能委屈你暂时先回去。”
能把失败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好一个狡猾的张盛。
我坐在后院石头堆砌的假山上等毛毛虫,接近六月的天空,开始呈现夏的蔚蓝,间歇或不间歇的缝隙里,再缀以朵朵散漫的白云,这样美好的日子,应该去游山玩水尽情嬉闹,而不是背弃礼义廉耻,与人暗下交易。
“考虑得如何?”从一帘清梦中醒来,现实的不堪与无法掌控的危机令我蹙起眉心:“其实你很清楚,东西不是我删的,但我也很清楚,只要你不松口,我就没办法摆脱这个污名。论得失,我远大于你。仅凭这一点,让我倾囊而出,也是一点都不为过。可你知道,我的能耐十分微小,做出临时机构的许诺已经是我极限。”
与我隔着几块石板路的毛毛虫坐在一处低洼的石头上,双手摆在大腿中央,头微微下倾,似乎在听,似乎早已神游世外。
从前只有她在我面前低眉顺眼的份,如今,却应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老话,心头难免不多出几分惆怅。
“毛铆,”惆怅归惆怅:“我们共事这么多年,我没有为难过你,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看在这点微不足道的情义上,对我网开一面,给我一次合作的机会。”该放低的姿态还是要放。
毕竟,面子事小,吃饭事大。
“伍姐,你说的这些,我真不懂。唯有一件事,我是赞同的。”毛毛虫不露声色的抬头,提眉,睁眼:“在过去的十多年里,你的确是唯一一个没有欺负过我的人。”
算你还有点良心。
我挺起的后背正以一种放松的姿态开始缓缓回落,毛毛虫精锐的瞄了一眼,嘴角突然一扯,一抹极尽滑稽之态的笑露了出来:“可这有什么用呢?”语气慵懒乏力,无情溢于话间。
“毛……”我知道事情不会一帆风顺,却没想到,可以糟糕到这种程度。刚吐出一个字,便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寒颤,惊恐在眼中像血丝一样蔓延,脊梁上全是冷汗。
“你虽不作恶,也不是帮凶,”毛毛虫冷漠无情的话像鞭子一样狠狠抽在我脸上:“但你为了明哲保身对我视而不见的自私同样令我感到憎恶。今天你不过是浅尝我过去十年间的痛楚,我凭什么要做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之士?”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确实没这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