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分的诧异,张盛的无动如衷,都似显微镜下的触角,被放大再放大,可即算到了无限放大的地步却仍不及我内心的无助更能摧残意志。
毛毛虫郑重其事的选了“孤立无援”四个字恶心我。我本不应该听进心里去,可谁的人性中没有这样卑劣的一部分:越不可信,越要偏信。
“伍……小柒,你,还能继续正常交流吗?”张盛抽丝剥茧的眼神中夹杂着或有意或无意的提防:“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觉得,目前的局势并不能找出任何值得我们放声大笑的理由。”
“或许……有呢?”我将眼角眉梢的笑慢慢敛去,心情无比复杂,表情却是欢愉的:“譬如,我跟毛铆不是没有达成协议,而是另有协议?难道你也认为这不值得我们大笑放松一下?”
“你是说,”提防的痕迹像一簇顺风燃烧的火苗,在张盛眼中的分量越来越重:“毛铆并没有拒绝你?”
“真的吗?”连已经拿定主意,看似不那么急功近利的陈一分也急不可待的加入到问话行列中:“她答应了?”惊呼让他失态到自己都未察觉:“没有为难你?这么干脆吗?”
好像毛毛虫不干脆才合乎常理。
可我似乎永远缺乏一点好运,许多次已经被人送到耳根边的真相,总是让坏情绪支配着与它失之交臂。
陈一分的疑惑只让我想到了毛毛虫的冷嘲热讽:“把我狠狠挖苦了一段,算不算为难?”我横下一边眉毛,理不清是该用恨还是用无所谓的口气述说下去。
张盛沉吟着琢磨了一下:“她……挖苦你?”
我将另一边眉毛也横下去了,灰头土脸:“别让我重复,你听得很明白。”
“我明白,但我更意外。”说着更意外的人却当着我的面大大松了口气,我敏感的挑起眉毛,很介意张盛的言行举止,口气强硬的质问道:“意外什么?”
女人独有的细腻,让张盛以不可想象的速度察觉到了我的不悦,只见她眉尖一蹙,两片嘴唇凉薄的说道:“我大概明白了。”
从她的眼神中,我能够看出,她的明白,不是故弄玄虚,是真明白。
唯有陈一分,像个思维运转脱轨的傻子般,从一个清白人瞬间就变成个困惑者,疑惑的双眼在左右两边的女人之间瞪来瞪去:“哎哎哎,能不能稍微照顾一下我这个混在女人堆中的男人的感受?”焦急又烦躁:“我绝对无心冒犯,但我必须告诉你们,我不喜欢女人思考问题的方式——晦涩,拖沓,矫情,扭捏。所以,有事说事,成吗?”
“我们一直在说事,并非谈情说爱。”张盛很不客气的隔空甩了陈一分一个大嘴巴子。
陈一分的脸微微有点泛红,我爽歪歪的送了他两个字:活该。心里的高兴劲还在喉咙里嘚瑟,张盛的冷水就泼了过来:“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伍小柒,看我们是不是在聊……她跟毛铆合伙试探我们的问题?”
“怎么可能?”陈一分的否定遇上我有点躲闪的目光后,又难以置信的哆嗦道:“为……为什……”
张盛胸有成竹的抱着手臂,轻轻吐露四个字:“因为毛铆。”
陈一分的哆嗦立刻变得不受控起来:“伍,伍小柒,你,你竟然……”
“现在不是质问的时候,”被张盛看穿后,我干脆撕下伪装,直截了当的说着:“我奉劝你们二位冷静一下……”话说一半,我又故意停下,冲张盛那张淡漠无神的脸很抱歉的说道:“这句话你大可不必听,因为你已经冷静到让我寒毛倒竖。”
“就当你是在夸我。”
“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