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有空的病房,医生就同意了。
关了灯,窗子投下淡淡月光,好在欧洲的单人病床并不狭窄。
赵清嶺小心避开程彻伤了的脚,把人抱在怀里。两人安静地挤在一张床上。
“我以前在美国上大学的时候,刚好选修过波兰语,所以会说。”
程彻“嗯”了一声。
片刻,又有点不解“可是,为什么要修这么小众的语言?”
“波兰语其实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小众,”赵清嶺笑笑,“再怎么说,也算是西斯拉夫语支中最多人讲的语种。而且其实不难,有俄语和拉丁语的基础就很容易就触类旁通了,还蛮好学的。”
程彻“……”
“所以,你……还会俄文和拉丁文?”
“嗯,会呀。”
也是啊,程彻往他怀里缩了缩,默默想着。
赵清嶺本来就是个学霸——虽然样子看起来总不太像,但确实是高中时就特别聪明。
每天篮球没少打游戏没少玩,可成绩却一直都能保持在年级前几名。
哪像他,孤陋寡闻,就连“西斯拉夫语支”是什么都不知道。
赵清嶺“嘿嘿,我好多语言都会一点的呀!法语、德语、西语……所以彻彻,以后出国都带着我,我帮你做人肉翻译机,好不好呀好不好呀?”
他说着,顽皮地捧起程彻的脸。
淡淡的月光下,眼里一片星河灿烂。
晃得程彻眼睛都快不知道往哪里看。
只能垂下眼睛,手却又被赵清嶺给捉住了。
……
异国的星空下,窗子漏着皎洁的明月,周遭一片白。
白得虚幻。
他的男神正捧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夜色中,琥珀色的瞳里只倒映着他一个人。
“rлю6люte6rвcenдyшon”。
一句异国的语言,如咒语一般低沉动人。
意义不言而喻。程彻咬着嘴唇,心跳瞬间过速。
一切,有如同梦境。
明明那么美好。
他却非要故意破坏气氛,扭过头去,装作根本就不想听的样子“你在说什么,我又……听不懂。”
毕竟,他只是个肿了一只脚的普通男人。
人生一旦出现太过梦幻的桥段,他真的会怕。
怕会梦醒。
怕把幸福用得太快,太早用光。
可是,赵清嶺却分明不让他逃,一把紧紧搂住了他的腰“不想听也得听,刚才那是毛熊语的‘我爱你’。”
“那么长。”
“嗯,拉丁文的短,te ao。”
“te ao。”他又念了一遍。
“来,彻彻,跟我念一次?”
怀里,程彻丝毫不出他意料地,狠狠抖了一下。
赵清嶺眼底露出一抹邪恶的笑,搂紧他“念一次吧,很容易的。彻彻你看,我都跟你说了几次‘我爱你’了,你一次也不跟我说么?”
怀里的人明显快要撑不住了,声音都开始抖“我、我不会。”
“不会没关系,你用中文说也行。”
“……”
“快点,中文不能再说不会了吧?来,你看我几句才换你一句,很划算的~”
“彻彻,我真的~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哦,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