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代善闻言面色不改,目光依旧看着台上还在弹琴的“李郅”,抬手托腮,“小王啊,你觉得这琴音如何?”
小王顺着贾代善的目光望了过去。瞧着灯火照耀下,那身姿如松,笔直屹立,透着些军人之姿,就挺与有荣焉的挺了挺胸膛。
“卑职不懂弹琴的技法,但是听着琴音,就觉得挺美好的。好像回到了西北,我们几个闲暇下来还盘算着如何十八炒小羊羔。”小王说着,嘴角带着一抹笑,“就觉得自己先前奋不顾身的厮杀,挺值得。”
“我也有这感觉。”贾代善叹道:“天赋啊!难怪恶补三个月就能《凤求凰》。你说说,我要是压着人恶补个一年两年五六七八年的,是不是能给我考个文状元回来?”
作为贾代善的心腹,小王自然知晓台上弹琴的本尊是谁。闻言,神色难得复杂的看了眼自己向来崇拜的将军。
若非条件限制,他很想昂首挺胸背一遍贾赦的所书的反流言套路法。没用一个好词好句呢!考状元,那起码得四个字四个字说话的,文官都文绉绉的。
他们老大的孩子考武状元,当军师不好?
诸葛亮不也会弹琴?!
“旁人十年寒窗,我给弄个金窗银窗的,让人甜蜜蜜的读,再考个二十年……”贾代善道:“考个十来次,总会榜上有名。”
听着随风传入耳畔的话语,贾赦差点一个手抖弹错了音。
在现代他高中读档了三次,从文科转理科再转文科,仗着自己不会老,整整读了九年高中,就为考个清华。非顶尖的top,他老妈嫌弃。
不走艺考不加分不使用读档术等等玄门术法,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在地狱模式的江苏参加统考。
想起来就心酸。
明明他是京城长大的崽啊!老妈却是拿着《红楼梦》当出生证明,把他落户到了江苏。
为此离家出走抗议了十八回,但回回失败。毕竟若是随父母落户,得去河南。河南和江苏相比较而言,那妥妥还是江苏的动物园待遇好啊。
现在好不容易脱离了分分分学生的命、根时代了,是靠着投胎说话的年代了,亲爹竟然琢磨着让他读二十年?
魔鬼啊!
气死狐狸精了。
这年头连粉丝都没有就罢了,连动物园都没有,离家出走都没个衣食无忧的去处。
原本逐渐舒缓起来的琴音,随着贾赦一不留神腾起的怨念,当下又带着铮铮杀伐之意。非但如此,似进入了一曲高、潮之时,这调愈发高了起来,有种黎明之前黑暗来临之时,听得在场之人也不受控制的心跳加速,敛声呼吸,不敢出音打扰。
涂莲手摩挲着手腕上的莲花木珠,神色带着些审视看了眼“李郅”。他今日已听闻过贾赦练曲谱,但心境却是不一样。
的的确确能够引人共鸣。十年从军,点点滴滴浮现在脑海中。
刚入伍之时的茫然无措,不适应的群居生活;互相的不待见与磨合;并肩作战的英勇;面对同袍战死的悲戚;有过一同下河捞鱼,互聊家长里短的闲暇……
入夜的晚风依旧带着些热气,吹拂着整个脸颊都有些温热了起来。尤其是随着回忆,随着回忆……
涂莲抬眸,直勾勾向左上方定睛看了一眼,就见贾代善与亲卫正低声说些什么,眼皮一跳。再看看依旧带着刀光剑影尔虞我诈的主会场,瞧着众人那笑意盈盈的模样,涂莲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的厌恶,扭头看了看那绵延出去,似火龙般耀眼的队伍。
那难得的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