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连愣住,倒是没想到于暖会承认,而且承认的十分理所应当。
“今日我累了,要先回去歇了,大哥是想去我那儿一起睡,还是回你的院子?”于暖眨巴着眼睛看着于连,十分友好的问道,跟方才应得那一声,脸色语气极为不同。
于连还愣着,半晌才反应了过来,回头看了眼已经跟过来的小厮丫头们,笑道:“不用了,我要回去睡,日后再陪你。”
于暖冲他一笑,未有多言,欢快的往君竹院跑去。
“他当真这么说的?”沉香院里,陈秋玲一面给于连宽衣,一面问道。
于连点着头,“是啊,应得还非常干脆,本来也是,哪有发个烧就发失忆的,就算发失忆了,这醒来后对周围的一切接受的也太快了吧。”
陈秋玲听着,也觉得甚有道理。
“不过娘,你说这连我都看得出来,猜得到,爹那么精明,怎会不知?一点也没有怀疑过?”于连转头看向陈秋玲,很想听听他娘的见解。
陈秋玲将他外袍挂好,面上倒没多少疑惑之色,“老爷定是有他的什么打算,更何况,否管他失忆与否,这个儿子老爷也是要认的,并且还只能是嫡子,不然怎么对‘随安’交差,只不过便宜了李环和于枫,跟着提了下身份。”
“切,要我说,这样才好,那于枫成日里摆嫡子的款儿,咱也没法压他,如今来了个正主,切切实实的压着他,即便他娘成了嫡妻,但于暖在,他还能摆款儿么?”
陈秋玲笑了起来,很是赞同于连的话,“这话说的中听。”
于连四仰八叉的坐在床上,“不过这于暖倒也是可怜,他虽表面表现的平静,内心指不定怎么害怕呢,说实在的,娘,我倒是有些佩服他。”
“佩服他?佩服他什么,死了娘也不哭哭,为了荣华富贵,叫旁人娘叫的亲热?”陈秋玲有些鄙夷道,想着都快记不得容貌的春红,很是叹息。
“书里不是写过‘卧薪尝胆’,‘忍辱负重’等故事么,我看于暖像极了,就冲这个,我也是佩服他的,换做是我,定是做不到,早跟主母打起来,为自己的娘讨个公道。”
“说明那小子心狠呗。”陈秋玲不甚在意的应了一声。
于连撇撇嘴,算是赞同。
“行了,这依娘看,对你是极有帮助的,于枫和于暖相争,日后是免不得的,你只管做个渔翁,看他们斗就是,要娘说,你这才是忍辱负重。”
于连听后,很是郑重的应道:“放心吧娘,孩儿定不会让您失望。”
陈秋玲满意的点点头。
不知是不是今夜说自己小话的人有些多了,于暖回了君竹院后便一直打喷嚏,面前向他汇报诸多事宜的粉英都被他的鼻涕喷了一脸,好容易才按捺住没有后退,现下见于暖又打了一个极大的喷嚏,才控制不住用绢子掩了掩口鼻,“公子可是身体不适?”
于暖用食指来回磨擦着上唇鼻孔处,道:“不用,没什么,粉英姐姐,你继续说。”
粉英耐着性子,挤了个微笑出来,接着道:“院子里有丫头十个,小厮十二个,护卫十二个,婆子六个,您的贴身随侍一个,公子您看还缺什么不缺,若缺的话,奴婢即刻去禀报主母。”
于暖摇了下头,他一个小孩子对这些自是没什么要求,李环把粉英派给他,安得什么心大家都知道,他也懒得在这种事上折腾。
“既如此,便都来见过公子。”
粉英话一落,所有人便都集中在院子内,看着台阶上站着的于暖,齐刷刷的跪了一地,恭敬的见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