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人看了看于暖的字再垂首看了眼自己的,一对比,简直跟歪瓜裂枣似的,没眼看。
“瞧见没,这才叫正统,要是不服,都上来写几个字,再让先生点评一下谁的好?”于连得意的说道,果然学堂里无人再出声。
“二哥,你说的对,我从前确实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但世面这种东西,见得早和见得晚,原没什么区别,重要的是这‘见’的人是用什么身份‘见’的,若是一般小厮,即便世面见得多见得广,于他而言,也只不过是一个见过世面的小厮,能多说些俏皮话讨主子欢心罢了。”
于暖放下笔,慢条斯理的说着,面上表情仍旧是那副天真无邪,但于枫就是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他话中之意无不在说,自己就算见过世面又如何在,身份也越不过他,他竟然敢把自己比作小厮,把他自个儿比作主子,这个于暖!
“学堂之地,竟能说出这样刻薄的话来,谁教的?”
身后突然响起一极具威严的声音,众人立刻安静下来,看着从屏风后走出来的先生,恭敬的揖了一礼。
周元是状元出身,早些年做了几年官后便厌倦了,遂辞了官,原要回乡去,但皇上感念他是个人才,不愿让其就这么离去,便让他在京中设学堂,给众家子弟授课,这一授已有二十年,如今,他虽无官职在身,但在京中却极有威望。
这次选陪读,他是非常重要的人物,要他认为学业、品德皆佳的人,才有机会入宫,再由皇上进行殿前考试筛选。
于暖看着他,穿着一身布衫,蓄着长胡子,一副老学究的模样,但那通身的气派甚至比于晋还高出几分。
“你就是于暖?”
于暖点点头,冲他躬身一礼,“见过先生。”
周元看着于暖手中的宣纸,眼睛微亮,“这是你写的?”
于暖点着头,笑道:“是的,请先生指导。”说着,于暖将宣纸递了过去。
周元接过,看了两眼后突然便将那宣纸撕扯成一堆纸屑,而后从鼻翼里重重哼了一声,“写的什么字,不知所谓。”
众人瞧见,笑了起来,于枫面上也露出一丝嘲意。
周元看着他,轻斥道:“初来学堂便坐先生之位,且当众口出狂言,该当何罪?”
于暖眨巴着眼看着周元,“学生不知,请先生恕罪。”
周元拿起一旁的戒尺,而后抓过于暖的手,冲着那掌心就要打下去,于连忽然吼道:“先生,我弟弟做错什么了,您的位置又没说不许坐,况他只是坐着写了两个字,而且他哪里口出狂言了,明明是枫弟先招惹的他。”
“上次罚你的十戒尺,这么快就忘了疼了?”周元冲于连斥道。
于连丝毫不在意,“就是没忘才提醒先生,我弟弟可不是一般人,您不能随意打骂。”
周元知道他指的什么,脸色更是难看,“皇子有错,先生亦可罚,何况是他。”话落,周元举起戒尺,狠狠五下打在于暖的掌心上,生生给他疼出了眼泪。
那五下极重,于暖的掌心立时红肿了起来,唬的学堂的人都噤若寒蝉。
周元松开于暖,于暖立刻搓着自己的手。
“学堂不是你等攀比身份的地方,若日后再被我知晓有今日之事,定要重罚。”
周元说完后,于暖算是明白他为何看自己不顺眼了,原来是以为自己仗着皇上的恩赐,仗着嫡子的身份在此漠视他人,优越高傲。
这还真是无语,以前看的画本,庶子冒个头展露下才华,表现下口才,便会被人大肆夸赞,怎到了嫡子就不灵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