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江鸥说。
“那为什么要我想?”江添说。
他并不是质问,语气也不重,一如既往冷冷淡淡的,带着几分无奈和傲。但江鸥确实听得愣住了。
“老头没结过婚,没生过小孩,现在依然有人养。季寰宇旁边却只有个护工。”江添拇指摩挲着指节,出神似的说:“谁知道以后会有什么事,提前那么多年规划好有用么?”
江鸥一时没反应过来:“见过谁?”
“不试试怎么知道?”江鸥说。
“我18岁试过。”江添说。
江鸥忽然就说不出话了。
18岁是个坎,从那以后,江添再没过过生日。她和丁老头、教授、同学或邻居,不管谁试着给他准备,都会被推拒。他就像怕了那一天,甚至厌恶那一天。
只要想到这件事,江鸥就会难受得透不过起来。
“我一个月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会笑、不会闹、也不会生气了。”他扯一下嘴角,笑里带着自嘲,“花了五六年,又养出一个江添。”
她匆促低头,又喝了几口水。
走廊并不那么暖和,水凉得很快。江添伸手拿了她的纸杯,起身往水房走。
这几年里,江鸥看过很多次他的背影。也许是这层太过空旷的缘故,显得愈发沉默孤独。走廊很长,水房在另一头。
有那么一瞬间,江鸥生出一种错觉。好像那个孤独的背影会长久地走在窄路上,怎么也走不到头。
她攥了一下手指,忽然起身跟了过去。
江添在水房兑着温水,杯口热气氤氲,在不锈钢的水箱上蒙了一层白雾。余光里江鸥跟了过来,站在他旁边。
过了几秒,他听见对方轻声问:“一定要是小望吗?”
江添一愣,差点被开水烫到食指。
他垂下眸,匆忙关掉水龙头,捏着微烫的水杯在那站了好一会儿,才道:“为什么不能是他?”
为什么连季寰宇都可以平静对待,听到盛望的名字却总是那么敏感?
江鸥脸上没什么血色,看上去有些苍白:“因为我真的有把小望当成儿子。”
她知道盛明阳商人心性,会对江添好,却很难视如己出。但她不是,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是真的把盛望当成了第二个儿子,亲生的。不是因为她对盛明阳有多深的感情,而是因为她把盛望当成了另一个时空里的江添。
“我以前跟你说过的吧?我听过很多小望小时候的事,觉得他跟你小时候很像,只不过他被养成了那样,你被我养成了这样。我经常会想,要是我能合格一点,多陪陪你,惯着你,你会不会也长成小望那样,会笑会闹会生气。不是说他性格比你好,我就是觉得……如果那样的话,你会不会成熟得晚一点,考虑得少一点,也能多笑一笑。”江鸥说。
她是真的把盛望当成了儿子,要怎么接受两个儿子在一起的事实?
江添听了那些话没有吭声,只是沉默地站着,盯着杯中微晃的水线出神,过了好久才忽然开口:“你之前见过他么?”
江鸥一时没反应过来:“见过谁?”
“盛望。”
“……没有。”
“你应该见一见。”江添说。
“为什么?”
“我一个月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会笑、不会闹、也不会生气了。”他扯一下嘴角,笑里带着自嘲,“花了五六年,又养出一个江添。”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