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飞步过去察看,忽然大叫:“啊哟!”提起地下一件黄葛短衣,在空中连连挥动,叫道:“老儿早就溜啦。”
原来裘千仞脱下短衣,罩在一株矮树之上,他与众人相距既远,又有草木掩映,这金蝉脱壳之计竟然得售,黄药师、欧阳锋适才凝视对敌,目不旁视,朱聪等也都注视着二人,竟然被裘千仞瞒过。东邪西毒对望一眼,忍不住同时哈哈大笑。
欧阳锋知道黄药师心思机敏,不似洪七公之坦率,向他暗算不易成功,但见他笑得舒畅,毫不戒备,有此可乘之机,如何不下毒手?只听得犹似金铁交鸣,铿铿三声,他笑声忽止,斗然间快似闪电般向黄药师一揖到地。
黄药师仍是仰天长笑,左掌一立,右手钩握,抱拳还礼,两人身子都是微微一晃。欧阳锋一击不中,身形不动,猛地倒退三步,叫道:“黄老邪,咱哥儿俩后会有期。”长袖一振,衣袂飘起,转身欲走。
黄药师脸色微变,左掌推出,挡在女儿身前。独孤逸也已瞧出西毒这一转身之间暗施阴狠功夫,以劈空掌之类手法袭击黄蓉。他见机出招均不如黄药师之快,眼见危险,已不及相救,但那欧阳锋的去劲。
被黄药师一挡,立时乘势收回,反打在独孤逸身上,心道:“结果了你这丫头也不错。”这一招除了他本身原劲,还借着黄药师那一挡之力,更加非同小可。
独孤逸哪敢接这一招,身子后仰,双脚踩地让出了数丈,才又跃起身来,脸色惊得惨白。
欧阳锋骂道:“臭丫头!算你命大!”须知他刚才这招反打,借用敌劲伤人,变化莫测,竟被独孤逸开,却也大出他意料之外。
双雕南飞本来是发现小红马的踪迹,哪知反将主人导入祸地,若非及时又将独孤逸、郭靖、黄蓉引来,拖雷、华筝这一行人就此不明不白的丧生于林中了。
黄药师望望女儿,又望望独孤逸,仰天一声长啸,声振林梢,山谷响应,惊起一群喜鹊,绕林而飞。
韩小莹牵着华筝的手问独孤逸:“你们要去临安?”独孤逸点点头,韩小莹又问郭靖:“靖儿,你呢?”郭靖道:“我也去临安...我打算去找洪师傅。”
眼看着月照当空,初七这一日便要过去了,苏芫跪在那书房中,轻轻的唱到:“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唱到最后,竟是哽咽了。
江南六怪见双方动上了手,围成半圈,拦在欧阳锋的身后。欧阳锋毫不理会,大踏步向前直闯。全金发和韩小莹不敢阻挡,向旁让开,眼睁睁瞧着他出林而去。
黄药师若要在此时发难,集独孤逸、郭靖、黄蓉与六怪之力,自可围歼西毒,但他生性高傲,不愿被人说一声以众暴寡,宁可将来单独再去找他,当下望着欧阳锋的背影,只是冷笑。
郭靖与全金发等将华筝、拖雷、哲别、博尔术的绑缚解去。华筝等见郭靖未死,早已喜出望外,扑在郭靖怀里开心的转圈,大骂杨康造谣骗人。
拖雷道:“那姓杨的说有事须得赶去岳州,我只道他是好人,白白送了他三匹骏马。”原来拖雷、华筝等听说郭靖惨亡,心中悲伤,听杨康口口声声说要为义兄报仇,与他言谈甚是投机。
那晚在临安之北一个小镇客店□□宿,杨康便欲去刺死拖雷,哪知胖瘦二丐见他拿着帮主法杖,对他保护周至,在窗外轮流守夜。
两人叽叽喳喳的开心,却不知黄药师在一旁早已怒不可抑,只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