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冷哼道:“哼,若不是她横叉进来,那洪七公便要为这郭靖求亲了!更何况,我却也没应了她。”说罢又问独孤逸:“你对蓉儿怎样?”
独孤逸道:“我与蓉儿心意相通,我心中只有她一个人,不论他人如何,只要蓉儿心里也有我一个,我便无所畏惧。”
黄药师道:“若是要杀了你呢?”独孤逸道:“黄岛主放心,只要我有一息尚存,我便不会让人伤了蓉儿分毫。即便取了我的性命,我心不改。”
黄药师扭头看黄蓉,只见她双眼紧盯着独孤逸,目光爱怜横溢,深情无限,心下虽对独孤逸颇为赞赏,但也不免摇头叹息。独孤逸双膝跪下,向黄药师拜了一拜,道:“望黄岛主成全。”
这一老一小这样一问一答,江南六怪虽然生性怪僻,却也不由听得呆了。
须知有宋一代,最讲究礼教之防,黄药师却是个非汤武而薄周孔的人,行事偏要和世俗相反,才被众人送了个称号叫作“东邪”。
黄蓉自幼受父亲薰陶,心想夫妇自夫妇,情爱自情爱,小小脑筋之中,哪里有过甚么贞操节烈的念头?
独孤逸自小隐居山林,哪知什么男女阴阳,只知喜爱便是喜爱了,如此这番说话,旁人听来自觉得是惊世骇俗,可是他这三人对答起来,却是自然不过,宛如家常闲话一般。柯镇恶等纵然豁达,也不禁暗暗摇头。
黄药师望望女儿,又望望独孤逸,仰天一声长啸,声振林梢,山谷响应,惊起一群喜鹊,绕林而飞。
韩小莹牵着华筝的手问独孤逸:“你们要去临安?”独孤逸点点头,韩小莹又问郭靖:“靖儿,你呢?”郭靖道:“我也去临安...我打算去找洪师傅。”
眼看着月照当空,初七这一日便要过去了,苏芫跪在那书房中,轻轻的唱到:“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唱到最后,竟是哽咽了。
他转过身子,飘然而去,众人只一瞬眼间,他青袍的背影已在林木后隐没,只听得留下一句话:“你若半点对不起蓉儿...便有如此雀。”
一把沙石从林中飞掷而出,十余只喜鹊纷纷跌落,尽数死在地下。独孤逸对着林子磕了三个头,道:“黄岛主放心!”
拖雷不懂他们说些甚么,只看一把砂石便打的喜鹊纷纷落地,拖雷与华筝等都是心中怦怦乱跳,如今人不见了踪影,便对郭靖说:“安答,盼你大事早成,北归相见。”
华筝道:“这对白雕你带在身边,你要早日回来。”郭靖点了点头,说道:“你对我妈说,我必当手刃仇人,为爹爹报仇。”
独孤逸起身走到郭靖身旁,说:“何不让嫂子留下了?咱们四人一起?”
独孤逸避开侍卫,走到书房门口,见那屋里的地上隐约跪着一个白色的身影,看样子是苏芫,正要推门进去,乎听得廊道有细碎的脚步声,赶忙跳上房顶,定睛一看,是兰儿丫鬟。
独孤逸摇摇头,说:“姐姐,怎么会。”苏芫伸手抹去独孤逸脸上的泪水,轻轻说道:“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独孤逸抿住双唇不言,抱着苏芫走到多宝阁旁,兰儿赶忙打开机关,独孤逸踏进了密室,将苏芫放在榻上。
华筝见独孤逸说话,却听不懂,于是以蒙古语问郭靖,郭靖本就不会打诳,听了这句问话,照实说了,华筝拍手笑道:“好呀好呀!我和郭靖哥哥一起,不回去了。”又拉过独孤逸的手,说:“妹子,你教我说宋话可好?”
郭靖翻译给独孤逸听,黄蓉站在独孤逸的身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