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一言不发,甚至不敢回头看她,本以为请罪后任她处置,了却因果便罢了,可如今她却有了他的子嗣,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本就愧对于她,眼下越发羞于面对了。
“润玉,你走慢点儿,我跟不上啦!”云裳又问了他几个问题,都没得到回答,有些不高兴地嘟了嘟嘴,眼角略过一个馄饨摊,她连忙出声道。
润玉猝然止步,后知后觉地发现还无礼地抓着她的手腕,忙触电般松开,却不敢抬眼去看她,只是干巴巴地开口:“云裳姑娘可有不适?润玉略同岐黄之术,可否容润玉为姑娘诊脉?”
“不适?我好着呢,”说话间她拍了拍凸起的肚子,乐呵呵地道,“他也很好!”
润玉飞快看了她一眼,总算看清了她凸起的肚子,那里正孕育着他的孩儿,即使尚未出世,可这么近的距离,他仍能感应到与他的血脉联系,这……确实是他的血脉无疑。
“润玉,我想吃那个,我们去吃吧,好不好?”云裳看向一旁的馄饨摊,流露出明显的渴望之情,甚至不等他回答,自个儿便已走了过去。
润玉乍然得知有了血脉传承,心神一直处于慌乱无措中,此刻见她走向那馄饨摊,便亦步亦趋地跟在旁边。
“老板,两碗馄饨,汤多一点哦!”云裳熟门熟路坐在桌边,还给他们二人摆好了筷子,一副等吃的模样。
润玉动了动唇,最终一言不发,只陪着她胃口大开地吃了一碗馄饨,他自己却是丁点儿未动,这之后两人方才走到一处僻静之地驾云离开。
未几,他们便回到了竹林中的宅院。
沿着回廊而行,云裳轻抚着肚子,边走边与身边之人叙话,其实都是她在说,他在听。
“润玉,我有你的孩子了,你开不开心?”她纯然欣喜地开口,“其实我最开始都不知道的,还是一年多前去山下城镇游玩,那里的凡人告诉我的,说这是怀孕了,有小宝宝了!”
“不过,他们说只有夫妻才能有小宝宝,润玉,我们是夫妻吗?”她看起来好奇又单纯,显然根本不懂得夫妻是什么、怀孕是什么。
“我……润玉与云裳姑娘并非夫妻。”润玉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他先前观察就知道,云裳对文字知识总能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可对感情却十分懵懂无知,比服下陨丹的锦觅还要严重。
“哦。”云裳对他的话反应平平,并不明白这个答案意味着什么,旋即她又问,“那不是夫妻,也能有小宝宝吗?我现在就有小宝宝了呀!”
她有些纠结夫妻和有小宝宝二者的必然关系,因为那些凡人是这么跟她说的。
突然得知自己有了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儿,润玉想要吗?当然想要,他渴望亲情、渴望有人爱他,一个延续他血脉的孩儿对他意义非凡,他无论如何都想留住,但……他又十分清楚,这对云裳是不公平的,甚至是带着屈辱的。
没有一个女子会想要留下被强迫后得来的孩子,那是明晃晃的证据,且云裳又是这般懵懂无知,他不能仗着她不懂就欺辱她,那般卑劣行径非君子所为!
然润玉紧接着又想到,为了登上天帝之位他所行的种种,为了留住锦觅做过的事,他仅是思虑片刻,便自嘲道:润玉,装什么君子端方?你行过的卑劣之事还少吗?今时今日又何必矫作正直?
最终,润玉还是有了决定,他突然跪倒在地问了个明知答案的问题:“云裳姑娘,三年前润玉无耻夺了姑娘清白,今私事已了特来向姑娘请罪,任凭姑娘如何处置,润玉皆无怨言!”
“你快起来,什么罪不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