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现在再听到老夫人怒骂的话,唐广忠竟觉得心中也没那么难受了,他横眉微挑,自嘲一笑,“母亲这么对我的妻儿又可曾想过儿子会寒心呢?”
“若当真是惠宁和嘉妍做了什么错事来惹母亲生气、对母亲不敬,不用母亲开口孩儿自会责问她们。可是母亲,她们什么都没有做,您又何必总是鸡蛋里挑骨头,每次都惹得大家不欢而散?”
退让了大半辈子,唐广忠终是被老夫人伤透了心,既然这次老夫人他们回来便不打算走了,那他干脆就彻底解决了这件事,也免得日后整个府中都不得安宁。
“这回说什么我也是要分家的,母亲若还是执意反对,儿子也就只能请上宗族耆老到公堂上去做个见证了。”
老夫人被唐广忠绝情的话语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她四下找了找,最后捧起桌边的青花五彩碗便直接摔了下去,脸上尽显愤怒之情。
“啊”,上好的瓷碗落到脚下瞬间摔得四分五裂,就连碎片也蹦起三尺高,王氏吓得忙退后了几步。
“好好好,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老夫人一手几近力竭地撑在桌面上,一手指了指唐夫人,又指着唐广忠,“你们当真是一点亲情都不顾了吗?没想到我含辛茹苦了一辈子竟是养出了个白眼狼来,这临了了还要被你这个不孝子拿告上公堂来威胁。”
这一刻老夫人再也顾不得往常营造的母慈子孝的景象,她直接丢下狠话,“唐广忠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只要你还认我这个母亲,我就绝不允许你们分家,你想要拆散这个家,想要撇下广良不管,你想都别想。”
“我看你真的是被钮钴禄氏这个女人给蛊惑了,广良他才是与你血脉相连的亲人啊,分家这样的蠢话你也说得出来?你要是再敢提分家的事今日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要是让世人知道你居然为了两个外人就逼死自己的生母,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总督大人还能不能继续做得下去。”
唐广忠一愣,他眉间的褶皱似抚不平的山川,“母亲,惠宁和嘉妍不是外人,她们是我的妻子和女儿,若是我连自己的妻女都护不住,别说是为官了,便是做人儿子都觉得羞愧。”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母亲还是不肯接受惠宁,甚至就连惠宁为他生的孩子也一并得不到母亲的认可。
恐怕在母亲眼中惠宁他们母子三人始终都是个外人?简直可笑之极。
唐夫人在一旁听着老夫人这些话心中也是哽咽,但随即她也就释然了。
当听到唐广忠出言维护她和妍儿的时候,她便觉得这一切就都值了。
唐夫人不由得上前伸手握住了唐广忠宽厚的大掌,两人四目相对,二十年的感情尽在这不言之中。
即便知道现在她不该开口,可是唐夫人还是忍不住说道,“母亲,二叔他如今也是有几个孩子的大人了,您总不能就这样护着他一辈子吧。这些年来二叔从未为唐家尽过一份心力,甚至处处还要老爷去给他收拾烂摊子,老爷也是一句怨言都没有说过这也就罢了,现下既然老爷想要分家你们便也就不该拦着。”
看着老夫人越发难看的脸色,唐夫人顿了顿,“不管怎么说,二叔终究是老爷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这是打断了骨头都还连着筋的血脉亲情,即便以后是分了家了,老爷也不会真的就放任二叔不管的。”
今日老爷执意要与二房分家,说起来也是为了不想让她再受委屈,她又怎么忍心让老爷独自一人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