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身影闪进了休息间。
四七一皱眉,跟了上去。
那休息间是给小二喝水换衣服用的。关上门之后,狭小的空间只有茶香漂浮。
段安祁将药瓶塞进四七一手里,声音带喘:“听着,出去后不要给任何人看到。”
四七一低声问:“你和他什么关系?”
段安祁怔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不知道。”
四七一晃了晃药水:“我怎么知道你可不可信。”
“你给他辨别就好了。”段安祁扶了扶单边眼镜,微笑道,“他若信,便用。若不信,扔掉便是。”
夜晚里,谢有仪仿佛睡梦里也睡不安稳,微微蹙着眉,睡姿却很乖巧,黑色长发安安静静铺在枕边,看得四七一想去用手指卷一卷玩儿。
还是等他醒来再给他吧,四七一想。
第二天,四七一是被扑鼻的饭菜香勾醒的。
他去看谢有仪,发现他躺在被窝里,眼睫毛颤了颤,也醒了。
贺蔚然敲了一下门,直接进来了:“谢小公子醒了没有?”
一夜无梦,谢有仪脑袋还冒着泡。
贺蔚然走上来,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烧退了。”
谢有仪转眼看到他,立马坐起来了:“什么时辰?”
“巳时了,”贺蔚然腰间还系着旧陋的围裙,似乎是怕油污沾到他,没有太靠近,只笑意吟吟地望着他,“小公子起来尝尝我的手艺吧。”
干燥洁净的木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四菜一汤。香浓的料汁浇在清蒸全鱼周围,鱼身被刀划过几痕,卷起新鲜滑嫩的肉质。还有一锅清炖土鸡,浓醇的汤水熬出了乳白色,点缀着几点枸杞之类的小物,鲜香四溢。
色香味俱全,四七一看着都食指大动。
小屋里没有多的东西了,谢有仪简单洗漱后,被贺蔚然风风火火压着肩坐下了:“来来来。睡了那么久,肚子饿不饿?我猜你肯定饿了。快尝尝我亲手做的!”
谢有仪问:“你以前经常做?”
贺蔚然居高临下,看着谢有仪黑发间雪白的侧颈,咽了咽口水:“这倒没有……”
冰天雪地里,这样一桌食物,谁看了都心动。
十年了。那些混乱、冰冷的画面仿佛是非常遥远的事了。
谢有仪看了一会儿,动筷子吃了一块素炒莴笋片。脆嫩的莴笋一咬,在口中流出清甜的汁液。谢有仪细细嚼着。
不止是四七一,他其实也很疑惑。这男人看起来似乎什么都知道,但他记忆中并没有关于这人的东西。
……是敌是友,是不是还未可知?
贺蔚然坐下,有点不满:“你该补补,瘦了那么多。”
“那么多——”他两只手指比了一点距离,然后嘟囔,“什么时候才能养回来。”
说着,他夹了一大筷子鸡腿到谢有仪碗里。那鸡熬得软烂,看起来也清淡。
谢有仪是剑灵,其实不用进食。但对于热食的渴望,还是他作为一个人时的本能。
那会让他感到舒服。人都喜欢做能让自己舒服的事。
见谢有仪动了,贺蔚然也拿起筷子。他好像很久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一样,虽说依然优雅高贵,但进食得飞快,跟细嚼慢咽的谢有仪形成鲜明对比。
他还时不时转头瞧瞧安静的谢有仪,仿佛多看他一眼能多吃一口饭似的。
吃着,谢有仪想起了什么,手顿了一下,放下筷子,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