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有仪:“……放我下来。”
贺蔚然稳稳当当把他放在桌上,双手撑在他身旁,笑容不正经得很:“看我今晚表现?”
“嗯。”谢有仪一手推开他肩,让他离远点,“你先起开。”
贺蔚然如他所愿撤离了一丁点。
他方才不知去哪儿了,头发微湿,黑衣也是,显得身材精悍,气势格外能唬人。
“你怕不怕鬼?”贺蔚然突然问道。
谢有仪平淡道:“自然不怕。”
“可我怕,”贺蔚然表情有些诡异的狡猾,“你会保护我吗?”
“……保护你之前,能先让我看一看你的伤口吗?”虽然谢有仪为他治疗过一次,但贺蔚然尾巴上的诅咒明显就十分之难搞,不彻底清除干净,想想就很痛苦。
贺蔚然半丝犹豫都没有,往床上一躺,一副任君宰割的样子:“看看看,当然给看。”
说是这样说,他却没有化出尾巴,两条长腿随意搭着,仿佛在炫耀自己的资本。
谢有仪坐在床边,打开瓶塞,开门见山,声音平静:“我当年是不是和你好过?”
贺蔚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这这……”
他难得结巴了一会儿,然后觉得机不可失,清了清嗓子,搂过谢有仪的肩,状似十分正经:“是!我们之前是最亲密的情人,就差没入洞房那种亲密!”
谢有仪侧耳,没听到那股噪音,看来这个并没有违反规则。很好,说明这人瞎掰。
看着谢有仪的眼神,贺蔚然便明白他分辨出来了。
撒谎被当场识破,贺蔚然一点儿都不羞愧,反而更加亲密地揽着谢有仪,给自己找了个好借口:“反其道而行之。是不是?”
开着的窗口突然闪过一道红影。谢有仪不小心瞥到,手都抖了一下。
贺蔚然右手一挥,长鞭如蛇影快速飞出窗口,然后握住谢有仪的手,嘴上花花:“小公子不是说不怕的嘛?”
谢有仪面上平静无波:“呵。”
贺蔚然被他的“呵”给可爱笑了,忍都忍不住。好半晌,他才顺过气来,道:“总有人不懂眼色,太遗憾了。”
也不知道他在遗憾些什么。
谢有仪收拾收拾,随手戴上面具,起身打开门。
不一会儿,吵嚷的说话声和火把的亮光朝这边涌来。村长后面跟着一群人,最前面的是被银鞭缠住的红衣少年。
“放开我!”
其他人都被声音引出屋子。四七一疑惑道:“发生了什么?”
离得近了,他才看清那个少年,一头雾水。
“仙人,”村长满头大汗,连连弯腰,“实在抱歉。阿弥的癔症又发作了,怪我们没看住,打扰各位休息。还请仙人恕罪!”
少年挣扎着想摆脱银鞭的束缚,满脸通红:“快放开我!你们这些坏人!”
“小朋友,”谢有仪挥挥手,银鞭退回贺蔚然手中,他走到颓然倒地的少年面前,“为什么在我们屋子外乱晃?”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知不知道?”贺蔚然说话就没个正经。
阿弥抓着地上的草,手指沾满灰泥,忿忿道:“我在找人,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村长解释道:“阿弥以前有个哥哥,两人无父无母,相依为命,但后来他哥哥……不在了。阿弥一直觉得他没有死,久而久之,便得了癔症,一时清醒一时迷糊。我们看他可怜,就让人轮流看护他,免得他跑出去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