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雪梅那张嘴,他越发的捉襟见肘。
那天他去应聘一个一个月六块的图书管理员的工作都没成。身上的衣服穿了很久已经破了,没钱买新的只好打个补丁,这让注意形象的沈信觉得自己就像被人扇了一巴掌,走在路上也畏畏缩缩的,回到家闻到鸡粪猪粪的气味儿,心情更差。
打开门,雪梅正对着馒头念叨:“好想吃奶油蛋糕,就在我家转角处的西饼店,蛋糕上堆满了奶油和草莓,十二块钱一个的那种。”
说着说着雪梅哭了,她从没想到自己会过得这么窘迫,馋一个蛋糕,馋得流口水。
听到十二块钱这个字眼,沈信终于发火了。
两人爆发了史无前例的争吵,最后以沈信重重地甩上门,消失在夜色中为结局。
雪梅感觉心里仿佛有什么破碎了,哭了一夜。
沈信无处可去,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一夜,第二天回到大杂院儿发现雪梅流产。
才十六岁的姑娘,哭了一夜动了胎气,孩子保不住了。
沈信连忙把雪梅送到医院,他们已经没钱了,雪梅只好拿出自己从家拿的零钱。
这二十块钱原本对她来说是小钱,可现在却成了她的救命钱。
在医院呆了两天,为了省钱,他们不得已回了大杂院。
孩子没了,两人都很伤心。
两人的关系逐渐缓和,沈信终于鼓足勇气,要靠写文章养活他和雪梅。
把文章寄出去的那一天,两个人都容光焕发,相信他们以后会过得更好。沈信甚至用了雪梅的钱,两人去吃了个西餐。
雪梅看沈信的目光又充满崇拜,她相信沈信会在文学这一途上有所成就,成为万人瞩目的大作家。
可是让他失望了,沈信投出的几篇文章全部被拒。
还是因为在小城市没关系,没人搭理他的文章。
屡次投稿的失败,让两人都非常痛苦
眼看家中的米已经用完,沈信做了个艰难的决定。
他要去拉车赚钱。
雪梅觉得屈辱,她和沈信私奔,可不是为了嫁一个黄包车夫的。可沈信是为了她,她只好换上笑脸让沈信注意安全。
沈信多敏感的人啊,第一天拉车回来就察觉到雪梅的嫌弃。
他彻底愤怒了,他这次不仅和雪梅吵架,还大打出手。
他觉得他为了两人付出了这么多,甚至抛弃了前程,放下了尊严,做一个低微的黄包车夫,只为填饱雪梅那张嘴,雪梅还是保持高高在上的态度,竟然看不起他!
沈信也被这样贫穷的日子折磨的不轻。
两人打了一架后,他瞒着雪梅给雪梅家里发了电报,说雪梅已经怀孕了,孩子不能没有父亲,恳求雪梅父亲原谅。
结果雪梅父亲给他发电报说家里从此就没雪梅这个人,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
沈信一颗心落入了冰窖。
他以为他能做个好人的,没钱他可以从拉黄包车开始,先赚够吃饭的钱。只要雪梅和他同心同德,他就有生活的希望。
退一步,雪梅家里同意他和雪梅在一起,并给予他们经济支援,他就能做个好人,做一个受人敬仰的教师,青史留名的大作家。
可是雪梅和雪梅家里把他逼上了绝路,他回不去了。
沈信一狠心,把雪梅卖到窑子里。
拿着烫手的三百块钱,沈信一刻也不敢待了,他飞快买了一套新衣服,打理头发胡子,买了头油。
打扮好之后,他又是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