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该换了,凝固的蜡油也该铲一铲。玩偶上都是灰,地上的悼词也蹭花了……不过一周年还没到,可以理解。
感觉到心头一清,超人看向比他还高的大狐狸——他正无所事事地甩着尾巴。尘土飞扬之下,九尾狐依旧洁白如初,甚至白得发光。
“我是……超人。”他伸出手,似乎想和白越安来个友好的握手。
白越安顿了顿,抬起爪爪放在大超手上。
因为体型原因,他的爪子比超人的手掌要大很多。已经算是成年男性里偏大的手掌,现在却只能堪堪握住一个肉球。
——别说,还挺软。
下意识捏了两下的超人沉迷了两秒后很快回神。他有些尴尬的收回手,说道:“所以,你是……谁?”
他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有些失礼的“你是什么”。
“白越安。”他报上了自己的本名,“如你所见,是一只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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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越安和超人的那次交流只持续了不到三十分钟。
几个小时后,太阳照常升起。
带着孩子来看望遇难丈夫的年轻母亲放下花束,摸了摸婴儿依旧稀疏的头发:“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宝贝?”
婴儿车里,孩子冲着母亲身后伸出手。笑着笑着,吐了个泡泡。
女子身后,半透明的男性身影渐渐变淡。他最后朝着孩子做了个鬼脸,虚化的手擦过妻子鬓边碎发,最终化作星星点点的光。
女士若有所感地回过头,疑惑地看向身后空地。
“哇——!!!”孩子再次嚎啕大哭。
她来不及细想,抹去眼角的泪水便投入哄娃大业。
类似的事情在今天的大都会频频发生。
远在另一片大陆的种花家地府,摆渡人们看着出现在岸边的一大群洋面孔忍不住怒骂出声——“妈了个巴子!似啷个瓜皮把洋人都超度回来了咯?!还嫌地府工作压力不够大咋滴撒?!”
不过这些都和白越安没有关系。
不堪重负的狐狸先生用了个小小的法术,让史蒂夫和巴基也能听到大都会的声音——这孩子实在是太吵了,他一个人承担不来。
法术生效一天后——史蒂夫的笑容有点僵硬。原本还能和大都会交谈甚欢的巴基嘴巴撅得能挂油壶,活像只不爽猫。
[今天超人又救了一只猫!又一次!这剧情每天都要上演个五六遍,我都懒得说了……]
“那就别说了!”狐狸先生的九条尾巴蓦地炸开,“实体会凝了么?感应会连了么?天天就知道偷窥超人。这么喜欢他,我帮你和他绑一起怎么样?”
[不、不了吧?那多麻烦啊,会打扰到他的。]语气扭捏中还带了些小娇羞。
白越安:……鸿钧啊。
巴基:……上帝啊。
史蒂夫:额……神啊?
“我不、我不能……这场对话不能继续下去了。”白越安捂住额头,握着手机就像握住了救命稻草,“我得接这个电话。”
他接通电话走上阳台,身后是史蒂夫对大都会“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的谆谆教导。
“hi,怀特先生。很抱歉打扰到您,我是罗莎莉·卡尔夫特。”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女声,“弗德里克·卡尔夫特是我的哥哥,他有一家茶叶香料店。”
白越安看了看手机屏幕,上面只写着“香料店”。
……他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备注得清楚些了。
“有什么事么?”既然有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