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路的尽头,有一辆平板车,时天在前面拉着,时更在后面推着,上面放了好多东西,时好连忙上去帮忙推。
李大牛在闻清远的示意下也去帮忙,很快就到了眼前。闻清远这才看清楚这上面都是什么东西,均是一些破破烂烂的电器。
时好拉着时更来到闻清远面前,“小哥,这是来家里政审的!”
时更和时明脸上全是汗水,如今听了时好的话,均是停下擦拭的动作,看着他们。
“政审?”
时更无意识的念了一下,别看他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哪能真的不在意,毕竟还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只是生活过早的让他懂事罢了。
闻清远看着这个只到自己肩膀的孩子,确实还是个孩子,还没有满十八岁呢。
他伸出手,“见到你很高兴,时更同志。”
时更连忙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握着闻清远的手,含着泪说,“见到你很高兴,长官。”
李大牛也伸出手,和时更握手。
“你可以喊我闻上尉,他是李少蔚。”
“好。”时更连连点头。
时明搬了板凳请他们坐下,“要不我们还是回家再谈吧。”
“对,对,回家再谈,看我这脑子。”时东也反应过来。
他们是在哪里都无所谓,可是闻清远看了看这一家子,心中叹息,这家人把仅有的两个板凳让给他们坐,如今兄妹三人齐排排站着,汗流浃背让人心酸。
一行人到了时家,家里院子里堆满了破烂的电器,几乎全部被解体,闻清远和李大牛对视一眼没说什么。
跟时更再次了解当初时天的那件事,毕竟他当时在现场,从时更的谈话中闻清远了解到很多东西,那些东西是这个家庭还没有意识到的,可是,这些事情不属于他们的管理范围,闻清远垂下眼帘,再次抬头的时候,他认真的看着时更。
“时更同志,就时天的这件事情,我想郑重地再问你一句。”他盯着时更的眼睛,“你真的对国家如此判决没有任何意见?”
时更亦是同样看着他,“长官,我知道您这么问的目的,我可以告诉您,我热爱我的国家,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做出对国家不利的事情。可是,我对我二哥的判决有意见就是有意见,我始终认为他是为了救我才失手的,这怎么能有错,若是这样算是错误,那么以后还有谁敢救人!人人畏惧不前不是因为害怕那些坏人,而是害怕救人过程中造成的意外!”
他看看自己的家人,“因为二哥一事,我父亲失去了双腿,我母亲神经出了问题,我外婆*屏蔽的关键字*病发已经过世,我大哥因此被清华退学,我二哥被判了十年!我们家至今还被人指指点点,大哥明明有才华却找不到好的工作,只能靠收这些破旧的电器,以此养活我们一家人,这样的结果太过沉重,我不能说心里无怨,我怨恨的不是我的国家,而是国家里的某些人,同时也对国家的某些法律提出质疑,仅此而已!”
闻清远双拳握紧,这样眼中含着火花的少年,眼中坚毅的说热爱国家的少年,确实不该埋没在这里。他又看向时明,时家的长子,从见面到现在,他一言不发很是沉稳,看起来一点不像是收破烂的人,而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掌舵者。他没有被生活打败,反而逆着浪奋勇搏击,在前方指引着弟弟妹妹。
他和李大牛站了起来。
整理了一下衣帽,对着时东端正的敬礼,“敬老兵!”
时东泪流满面,也是回敬军礼。
“望你们能够给我孩子一个机会。”他轻轻的说,“他真的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