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生过儿子的对不对?我儿呢?”闵氏却紧紧攥着她的手,神志尽失,痴态中显出几分阴鸷颜色,“是了,是苏蓉那个贱人把我们的儿子推下了池塘,我待她如亲姊妹,她却如此心狠手辣。你呢,你也向来不喜我的两个孩子,既然如此,你便去阴曹地府,与她好生做一对鬼夫妻吧!”
众人听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所谓因爱生恨,莫过于此。
“还找什么证据?肯定是她干的!”
“上次朱遥死,你也这么说!”
“这次不一样!除了她还能有谁?”
“难说——”
“总不可能是那十三岁的女娃娃吧?”
“姜聿小侦探呢?咱问问他……”
姜聿已经脚底抹油,跟在周岐徐迟屁股后头溜之大吉。、
开玩笑,姜聿抹一把脑门上的热汗,他就是个传声筒,有谁把传声筒当主cu使的么?
周岐徐迟在朱逍的卧房内什么也没搜到,紧接着就去了朱文芸的房间。朱文芸这会儿在灵堂上跪着,房间空着,也没上锁,他俩就这么大摇大摆地闯了进去。姜聿在后头犹豫了好久,心说魔方里是法外之地,一切都是为了活命,车轱辘话连说轮才硬着头皮私闯小姐闺房,顺手还给两位大佬掩上门。
“你们俩,找什么呢?”姜聿压着嗓子拿气音儿说话。
徐迟周岐分头行动,翻箱倒箧不亦乐乎。
没人睬他。
姜聿背靠门站了一会儿,确认了自己的空气地位,于是自暴自弃地坐下来,随手在桌上拿了只茶杯想给自己倒杯水。
这一倒,屁都没倒出来。
茶壶里没水,姜聿又提起脚边的水挑子,掂了掂,里面装了大概小半壶液体。
他这会儿渴得很,也没多想,倒了满满一杯,仰脖喝了个精光。
等咂咂嘴,才发觉味儿不对,哇地一声跳起来,掐着脖子使劲儿往外啐口水。
“那傻子在干什么?”周岐捧着花瓶回头。
徐迟扔了手里的刺绣绷子,走过来,执起在桌上打着旋儿的茶杯,问“你喝了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啊!”姜聿挖嗓子眼儿挖得泪水盈盈,脸都激红了,“味道好怪,像药酒,我怕有毒!”
徐迟于是把杯子凑至鼻子下闻了闻,若有所思“这个味道……”
“是朱文芸身上的那股怪味儿。”周岐劈手抢过杯子,又从水挑子里倒出一杯,不怕死地抿了一口,眼睛登时一亮,“我知道这是什么了!是雄黄酒!”
得知这东西有名有姓也没毒,姜聿立刻不挖嗓子了,轻咳一声掩饰他方才的惊慌,悻悻道“我说味儿怎么有点似曾相识。奇怪,朱文芸搞这么多雄黄酒放房间里干什么?离端午节还早着呢……”
“她放在这么大容量的水挑子里,应该是晚上泡澡用的。”徐迟道,“雄黄酒能驱虫避蛇。”
“啊?”姜聿抓的重点永远比常人清奇,“你说我刚刚喝的是洗澡水?”
周岐转着杯子扯了扯嘴角“看来这毒蛇果然不是自个儿找上门来的。”
稍晚时候,待闵氏精神状态好一些了,她自作主张,把五口棺材挪到了后院宗祠。
大门敞开着,朱家人的棺材整整齐齐排成一排。打左边第一口起,依次是朱家主母章氏、朱逍、朱遥,以及二媳妇苏氏,不过短短几天时间,死亡就像瘟疫笼罩了这个家族,人丁凋敝至此,令人唏嘘。
“芸儿,我们一家人像这样永生永世聚在一起,你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