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岐“???”
既然迈出那一步,俩大男人也没啥可避嫌的,徐迟整个人缩在周岐怀里睡去。到后半夜,周岐酒醒,开始感觉到冷,朦胧间想把肚子上的俩冰爪子拍开。结果刚一碰到,手就被握住了。愣了几秒,他彻底清醒,反握住,心中纳罕怎么这冰疙瘩捂了这么老半天也捂不热呢?
他那会儿不知道,冰是捂不热的,强行捂,只会融化。融化成的水,形成幽澹大海,直教人心甘情愿地溺毙其中。
天刚蒙蒙亮,屋外传来沉闷的击鼓声。
周岐一个骨碌惊坐而起,怀里是空的,身旁的被褥也凉了,帘子那头的俩姑娘还在睡,屋内遍寻不见那个人影——徐迟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
眸子黯下来,他伸了个懒腰,拎起兽皮袄子,双腿一荡下了床。
岛上的石屋全都建在斜坡上,刚好矫正了岛上原本倾斜的地形,所以在屋内能实现如履平地。然而一出门,脚上若不使劲,人就会不由自主地往下滑,好在当地土著给的鞋子底部安装了防滑木钉,一定程度上能省些力气。
不远处的空地上有座高高的石台,石台上正在进行吊诡的祭祀仪式。
只见两名壮年男子踩着简朴粗犷的鼓点登上高台,他们的肩上扛着一公一母两只羊。两只羊被捆住前后腿,相对放在色彩艳丽的软垫上。头戴骨盔身着神服的萨满左手持鼓,右手拿槌,围着两只瑟瑟发抖的羊击鼓、跳跃、吟唱,节奏缓慢,音调深沉。忽然,鼓点变得密集,壮年男子的其中一个拔出腰间匕首,割破公羊的喉咙,羊睁着蓄满泪水的眼睛嘶叫哀鸣,鲜血汩汩流出,他将羊高高举起。另一名男子则脱光上衣趴在地上,脖子里套上绳索,将头埋进母羊的肚子下,举着濒死公羊的男子将新鲜温热的羊血洒满他的全身。
现场满是血腥味,令人感到恶心与不适。
仪式结束后,幸存的母羊被送回羊群,男子用剪刀剪开脖子上的绳索,再去河里用冰冷刺骨的河水洗去身上的血迹。
村里有两个萨满,一文一武,文萨满老休斯正在台下比手划脚地与徐迟对话。
周岐走过去,徐迟与平时一样,抱着双臂朝他轻轻颔首。
老休斯又比划了两句,摇摇头,回屋准备早饭。
擦肩而过时,周岐看到老休斯那只没瞎的眼睛里盛满了恐惧。
“你们沟通起来已经没有障碍了?”周岐的目光滑过徐迟青白的嘴唇,有意打趣,“昨晚抱着我,睡得还好吗?”
徐迟则自动忽略了后半句“语言并不是万能钥匙,有时候肢体与神态,能传达出更准确的信息。”
“所以你得到什么信息了?”
“这是一种生产前的祈福仪式。”徐迟尖削的下巴指了指那个浑身淋满腥膻羊血的男人,“仪式的整个过程和降生的过程是平行的通过产道,满身是血,剪断脐带,之后用水清洗干净。他家的女人不日将临盆。”
周岐回想一遍仪式,的确像他说的那样,挠挠头感慨“搞得还挺隆重。”
“因为他们子嗣的存活率极其低。”徐迟举目远眺,“老休斯说,这座岛因为倾斜,分成迥然不同的两部分,翘起面和倾斜面。翘起面生活着一种十分可怕的怪物,它们会循着新生儿的气味赶来,抢走并吃掉刚刚出生的婴儿。”
“怪物?”
“嗯。根据休斯的描述,这种怪物类虫,会飞,会喷射强腐蚀性毒液,长期占据这座岛的食物链顶端。”
闻言,周岐沉默了近半分钟,低低骂了句娘。
“所以这个异形虫就是我们在这一关要对付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