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谯一脸疲惫,脚步不停,面色不变,去拜见母亲,没多停留,就说要去接县主回来。
麦氏变脸不悦:“你才刚回来,就要去找她,你看看你,脸色这样难看,人也瘦了一圈。她不过是回去住一晚,又有什么要紧?你听娘的,今晚就在家歇歇,免得去她跟前,她跟支使下人一样使唤你。”
“她不会如此。”温谯淡淡说了一句。
珈若的确不会这样过分,只不过,要做一个无微不至的好丈夫,端茶递水,描眉画唇,甚至在吃饭时给她剔掉鱼刺,吃完她剩下的半碗粥,她病发时给她擦掉吐出的秽物,都是他合该做的。
温谯吐出一口浊气,这些,都是他自愿的。
可她身为人妻,凭什么能享受的心安理得?
麦氏又拉着他的手,絮絮叨叨的哭诉,无非是珈若如何如何的架子大,就连身边的婢子都是五品女官,开罪不起。别说她不事翁姑,她身为婆母,一天天在家是战战兢兢,生怕得罪了这个贵人儿媳。
本就身份尊贵,更别提陛下皇后,都那样宠爱她。
末了,少不得又提起他犯错早亡的父亲:“要是你父亲还在,你的身份也不比严氏差,那样才算天造地设。偏偏他死的早,连累我们母子三个,遭人欺凌。”
温谯听她说着,既不反驳,也不附和,只是温和的笑着,拉着母亲的手。
儿子回来了,麦氏好像有了主心骨,说了一会儿,有了一点踏实的困意,就这样睡着了。
温谯放下她的手,出去时问连婆子,老夫人身体如何。连婆子见缝插针的道:“旁的也还好,老夫人就是忧心,自己能不能抱上孙子。如今这姨娘也进了府……”
温谯含笑的眼睛划过这老妪的脸,连婆子急忙低下头,不敢再说,甚至于,还出了一身冷汗。
等温谯走了,连婆子才一拍脑门:“乖乖,明明是笑着看我,怎么偏偏觉得浑身一冷?”
温谯这样一耽误,等到侯府时,天色已晚,在前门就被秦鸾拦住了,说是珈若已经睡了,老爷今日刚回来,不如早些回家,陪老夫人说说话。
温谯说,已经回过家了,是老夫人特意让他来接珈若回家。
如此,还费了一番口舌,才进到内院。
珈若困的早,歇息之前,交代了,不必刻意阻拦温谯,一切照旧。因此温谯进来时,她果然已经睡熟了。
温谯在床榻边坐下,看了好一会儿珈若的睡颜。
她真的睡熟了,秀气好看的眉微微蹙着,闭着的眼睛月牙儿一样,惹人生怜。不管怎么看,都像一幅最精致的画,只是今日依稀能辨出愁容。
温谯守了她两年,熟悉她每一点细节,很容易就能看出,她的确是有心思。
那刘应娘的确是他故意带回府,想要给她添点烦心事。可他还真是万万没想到,珈若直接就把人收下了,还一收就是两个!
如此一来,他这两年汲汲经营的好名声,就这样全毁了!
温谯想到这里,那点不舍和心疼即刻就散了开来,只剩下恼怒。
他能花费两年,乃至更久来做一个局,他有的是耐心。可他不能容忍,有人破坏自己苦心经营的局。
秦鸾刚进来,温谯便示意她,有话出去说。
二人到了外间,温谯才说:“胧胧觉浅,恐怕吵醒了她。”
秦鸾道:“您也知道,县主身子不好,困劲上来,就先歇着了。今日是必定不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