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枝曦搭着她手臂,回道,“去阿娘那陪她说了会儿话,不知不觉就到了亥时。”
转而又问,“程恩回来没有?”
固诺回,“回来了,说是累坏了,在屋里睡大觉呢。”
一边说着,眼睛一边朝着程恩的住处撇了眼,酸不溜秋道,“知道的是她不拘小节,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主子呢。”
苏枝曦只笑不语,目光看着灯笼下照亮的那一小片路,走的小心翼翼。
林氏处。
待众人都走了以后,苏景嫣便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林氏进了里屋。
林氏见她怒气不减的模样,也是气不打一出来,骂道,“不长进的东西,那黎师傅是我托了多少关系才给你求来的,你倒好,学艺不精,也敢往外显摆。被谁比下去都不打紧,偏偏是个最不争气的苏枝曦。黎师傅的脸今日是全给你丢尽了。”
苏景嫣原没有想过其中利害,只想着今日丢了脸面而已。
如今被林氏一提醒,方惊醒。
黎南是京都数一数二的舞师,想求她授业的世家女子不计其数。
只是黎南价高,单授一支舞,便是千金。
所以许多家世平平的世家女,便是望而却步。
林氏为了日后苏景嫣能一鸣惊人,不惜花费重金请了黎南来教她舞蹈。
今日她舞的好,便也罢了。
偏是舞的平平,又被苏枝曦当众指明师从何处。
黄府的比试一经传扬,怕她失去的不止是脸面。
苏景嫣虽胜负心强,到底是林氏之女,关键时刻自然是拧的清楚利害的。
她双膝跪地,低声道,“阿娘,今日是嫣儿鲁莽了,阿娘莫动气,黎师傅那边,我再去请罪。”
林氏冷艳斜视着跪在地上的苏景嫣。
她和苏沉只有一双儿女。
儿子苏哲喻也算不得是才华横溢,但到底他是男子,入读的又是崇文馆,日后只无大错,一生荣华富贵是不成问题的。
就她这个女儿,资质平平,相貌也就能算的上是端正,如果没有一些技艺傍身,日后想要寻一处好的婆家,那是痴人说梦。
正是如此,她才更为看重对她的栽培。
林氏待苏景嫣跪了半刻,才开口道,“昙泗,给姑娘端杯牛乳茶,再备两个点心。”
转而叹气,对跪在地上的苏景嫣无奈说道,“起来罢,也是我太心急了。”
苏景嫣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强忍着膝盖的酸痛,也不敢吱声。
“坐罢。”
林氏拨着手上的珠串,淡淡说道,“往日倒是小瞧了二姑娘了。”
苏景嫣不知林氏语中深意,不敢轻易接话,揣度了片刻,才道,“阿娘有没有觉得今日的她,与平常不太一样。”
林氏不为所动的捻着珠串,冷笑道,“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装模作样十三年,也算她有些本事。”
“阿娘意思是这么多年来,苏枝曦她”苏景嫣话说了一半,连忙否认道,“不可能,她这飞扬跋扈的性子可是从小就是如此的。”
林氏听了苏景嫣的话,眼中闪着寒光。
“一个孩子懂什么,厉害的是她身后的人。”
苏景嫣试探道,“阿娘是说殷姨娘?可我瞧着殷姨娘不像是心思至深之人啊。”
林氏答非所问的回,“今日本可以轻轻松松治她们娘俩一个未经主母允可,私下授受